清晨,一个软嘟嘟的小东西正在点着她的脸颊。
玉花湮没睡醒所以觉得不耐烦,以为是小白或是碧幽又来搅了她的清梦,不免不耐烦地伸手要拨开这不识相的小家伙。
可是……今天的小白好像“有点”沉?
猛然睁开眼睛,正见到玉沐晓那张可爱且放大许多倍的脸就在她的近前,然而她推着小娃娃的动作已经作出,小娃娃居然还以为她在和自己玩耍,即便身子后倾向床下,还在“咯咯”直笑。
玉花湮要伸手去拉住玉沐晓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不由得倾身去够,就在孩子后仰将要落地的一瞬,她的身下出现了“梅儿”。玉花湮怔了一下,才惊觉,眼前的人不是梅儿,而是玉沐蕊。
“改头换面也就算了,为何非得是梅儿?”玉花湮没有表现出自己对小娃娃方才掉落的担忧,只是伏在床缘没有颜色地问玉沐蕊。
“那时候她偷偷地出府去报讯,被公子逮住了。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谁让她跟错了主子要害青箫姐姐。”玉沐蕊端洗脸水进门见到玉花湮将自己的妹妹“推”下床时候也是一愣,以前的青箫姐姐是将晓晓捧在手心的。
不过转瞬工夫见她倾身去拉晓晓,即便现在玉花湮不想让她看出自己是担心晓晓的,玉沐蕊心里也不禁放松几分,不论青箫姐姐如何对她,青箫姐姐对晓晓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都是他嘱咐你告诉我的?”玉花湮觉得残天羡没道理自己做的事,要由他人转述,若是他真的暗中为她筹谋这些,为何现在又想要她知道?
但是,猛然想起他心中说的“若我不得归”,她的心思不由得又沉了一下。
玉沐蕊坐起身,将还在笑着的孩子放在地上,扯了扯嘴角,“青箫姐姐为何变得如此多疑,这些都是蕊儿的见闻。”
她多疑?
蕊儿这丫头竟然说她多疑?
以前的小丫头从来不敢这么和她顶嘴,难不成站在她面前的人并不是玉沐蕊,她就是真真正正的梅儿么?可声音,声音又该怎么解释?
“蕊儿,咱们去拜祭一下你母亲吧。”忽然地,玉花湮临时起意,就如昨夜她初来时候对玉花湮的提醒,谁又能证明此时站在玉花湮面前的人,就不是旁人得知残天羡不在她身边以后,再次安插到她身边的眼线呢?
玉花湮记得自己从未带着梅儿去祭拜过林氏,若此人不是玉沐蕊,她不该知道林氏的墓葬在哪?
“姐姐为何不叫娘亲了?因为她已经过世了么?”玉沐蕊突然用很受伤的表情看着玉花湮。
玉花湮心思停顿片刻,梅儿似乎也不知道她唤林氏“娘亲”一事。
“彼时你也不曾如此计较你过世母亲的事,现在为何又计较了?难道是觉得自己的性命无忧了么?”玉花湮豁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玉沐蕊继续道:“告诉你,呆在我身边并不安全,相反的,随时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我并不打算要养你和你妹妹,因为你们对于我来说,是累赘!”
玉花湮句句带刺、字字似刀,毫不给玉沐蕊留颜面。她穷自己两辈子,能想到的,最难听、尖酸、刻薄的话几乎都用尽了。
也是这个时候,她忽然记起那时在寻芳泗玉墨对她的置之不理,还有他替盛放说话,可是最后,当他看见她险些落崖的时候,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过来。
她的浑身不由得一阵,瞪好鞋子就要起身出门去。
“干什么?”感觉的自己的衣服被人撤出了后摆,她不悦地回眸怒视着玉沐蕊和另一边有样学样的玉沐晓。
“姐姐这样出去不合适。”玉沐蕊也是第一次看见玉花湮不似十几岁姑娘的目光,直到这个时候,她多少有些懂得了,为何组织中那么多姐姐都入不了公子的法眼,单单是她的青箫姐姐,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让他为之奔波。
玉花湮垂视自己身上还穿着里衣,不免有些晃神,她刚才只是觉得玉墨忽然久居国都龙游不是一件寻常的事。
再加上他与她相遇时候发生的事情,他那般待她明明就是记得她是谁,就像她现在不予理会玉沐蕊姐妹俩一般,她知道玉墨是在故意疏离自己。
只是当她打开自己那个小衣柜时候,看见里面满满的都是青色、蓝色和白色的衣裙,不由得哑然。
她寻常的衣裙就那么几件,除了店铺、生意和以后的筹谋,她根本不作他想。这些衣服自然不是她自己备下的。然而谷吟风只来了店铺一次,能为她做这么多的,唯有一人!
没有穿自己最喜欢的青色衣裙,她挑了一件明兰的衣裙,那似乎是残天羡最爱的颜色。因为不着雁荡谷常服的时候,他的身上几乎都是那抹令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蓝。
衣裙穿好,又在镜前整理了自己的青丝,一根青白的玉簪把为数不多的两缕青丝簪于脑后,其余的皆是原样披散在脑后、背脊。
玉沐蕊不敢再阻住她的脚步,她以为玉花湮是因为自己与她顶嘴才要负气出门。她并不知道玉花湮是要去瑶林,去找玉墨。
她拿起桌上的轻纱斗笠戴于自己的头上时候,玉沐蕊才意识到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赶忙上前几步,“青箫姐姐要去哪儿?现在公子不在身边,你孤身一人是不行的!”
玉花湮也不理会玉沐蕊的话,用力想要甩开攥住她手臂的两只手,只是一甩之下没有甩开,才道:“瑶林那么的大的宅子困了我十年,那时便没有他,我还不是好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