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花湮哭完以后才有些后悔自己为啥忽然这么脆弱,不过天不亡她呀,就在残天羡为她这话时候,她的肚子又争气地叫了起来。
残天羡没笑,特别是没有讽刺地笑,他抚了一下玉花湮的发顶,没奈何地说,“等着。”
说完就要向门外走,这时候某人想也没想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襟,下意识地问他:“你身上带着伤,要去哪儿?”
“放心,我不走远。”残天羡听了她的话会心地笑了,是那种眉眼弯弯,不邪气也不矫揉造作的笑容,仍然将大手在她的脑后顺了一下青丝,扬起了嘴角,大大的弧度。
额……
玉花湮眼见他走向房门时候,才惊异地发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她不是要赶人离开么?
不怪人家误会,她刚才那举动的确像是挽留。
那什么,能不能把刚才那段时光倒流一下,他们重新来过?她不是那个意思,真的……
房间里忽然少了一个人,小小的房间变得空旷许多。只是她依旧能嗅到空气中飘转着如故的药香,甜甜的味道,让她有些混沌的困意。上半身倾斜、再倾斜,她不知不觉间已经上半身伏在自己的床榻上迷迷糊糊地有些要入梦了。
朦朦胧胧时候,她好想回到了瑶林玉家一直被困到十岁的小院,那里面没有吴妈妈和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从院子里依稀向远门看去,是一个年纪轻轻就俊俏可人的小男孩。他好奇的晃动着那双大眼睛,白净的脸庞将那双大眼睛衬托的更加有神。
玉花湮要上前去问话,小男孩却缩头要走,明明只是三两步的距离,她却跑了“好半天”。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脚,好短好短……
哈!
这居然是早就消失在她记忆中的事情,那时带着她的根本不是整日苛待她的吴妈妈,那是一个很温婉的妇人。
她几乎不记得那时候的事了,可是为什么有忽然想起来了?
“喜欢她么?”她听见那个妇人问谁的声音,小手扒着门缝儿,艰难地望了出去,惊见被问到的是那个小男孩,咳咳……其实比起短小的她,人家大多了。
小男孩好像点了头,妇人开怀地一笑,指着她这边的门说,“那就抱回家玩吧!”
一直垂首的小男孩忽然仰首看向他面前的妇人,而那个妇人的模样,玉花湮却一直都看不清楚。
小男孩扑奔着她这边跑过来,玉花湮已经连后退也来不及,男孩没防备她在门后。
“哐啷——”
她感觉额头被那扇门撞得很痛,自己被一个温暖但是却不大的怀抱托起,猛然间吓了一跳,人就从梦中醒来了。
警醒的一瞬,她没能睁开眼睛。
自从宦游山遇见巨蟒一役之后,好几个晚上她都是在寒冷的感觉中度过的,特别是回到桐琴,两个小家伙又经常不在她身边,夜里就更冷了。
可是今天却不同,她感到自己的周身都是被温暖笼罩的。
很难得,即便她被梦魇惊醒纠缠到脸眼睛都睁不开,却完全没畏惧到不敢再入睡的感觉。
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此时并不是坐姿,她扭动了一下身子,在“床榻”里蹭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继续睡熟了。
而一刻前帮肚子打鼓的她找东西吃回来的残天羡方要入眠,感到怀里的小丫头身子猛地一震,似要醒来,好像做了噩梦一样的反应。但是很有趣,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在他怀里挪蹭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又不动了。
这么放心他?
残天羡觉得这个丫头压根就没长心,看来他以后要防备的时候还有大把的时间呢!
一大清早,玉花湮按例要伸个懒腰,可是一伸之下没有成功?
什么情况?
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身边的床榻外缘睡着一个衣襟微敛的男子,仰眸看上去,毫无意外的是残天羡。
!!!
某人大惑,惊坐起身。
她的大动作成功惊醒了浅眠的残天羡,他懒洋洋的微睁着双眼,散漫地问她:“肚子叫你起床了?”
“残天羡!你还要脸不?”玉花湮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反正她是没脸见人了,抓起什么说什么。
“六万八千两。”残天羡没有动气,就是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美男子,故我地躺在那儿,单手托在脑下闲适地望着有些暴躁的人儿。
“什么?”忽来的账目让玉花湮有些讷讷然,她没明白残天羡这是叨叨什么呢。
“债。”残天羡面上无澜,心下觉得玉花湮好笑:原来这丫头没睡醒时候是这样子的,看来以后想套她的真话,并不需要‘酒后吐真言’那么麻烦又不牢靠的办法。
“好吧。”玉花湮是个有领悟力的人,她先是屈服于睡一晚上觉就减了一千多两债务的事实,不过转瞬间她就觉得不对劲,上次抵债明明千求万求的才减了几百两,她立即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条件反射地问,“不对!你对我做什么了?”
残天羡微微扬起嘴角,心想着小丫头也不是傻到份儿上了,不由得放了一些心。
玉花湮抬眸时候,正对上他的笑容,心里更是发毛地就要从床榻上蹿起来,结果直接撞上了支撑幔帐的床榻上缘。
“哎呦”一声又跌回残天羡身边,只是还好她偏了些,不然旧伤未愈的残天羡就要添上新伤了。
“你不是要巡视别家店铺么?现在不着急了。”看见玉花湮蓄势待发的动怒,残天羡忽然顾左右而言其他地要转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