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玉花湮说完话的下一瞬,那点住他薄唇的手就蓦然落了下去,残天羡发誓他一定会好好地整治一下这个愈发无法无天的臭丫头。
一别数月,她别的本事没见长,气人的话倒是被独活那个没规矩的家伙宠溺的毫无底线。
残天羡单膝跪在地上,脸上现出难得的温和神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插下她的身下未曾用力,人便被顺利托起。他讶异就别重逢玉花湮身姿仍旧是这么轻盈意外,还恨恨地抿了一下唇角,默道:还以为带她出去逍遥自在?独活这家伙是不是活腻了?
二人一同进入水池,不过某些浑身冰冷似乎是已经旧病复发的人只是安静地枕在残天羡的手臂上,浸泡在药汁里。
仰面的玉花湮本就因为病发而面色微白,这时洞顶的月华铺散下来,不免更衬得她脸色惨白。视线中只有这一幕的人柔和的目光,因只囊括了这一瞬变得阴冷下来,即便周身的药汁再怎么温热,却还是暖不回一个欢蹦乱跳的人给她。
温热的气息包裹着似昏似睡的女子,潜意识地她好像回到了梦境里某个既熟悉又不曾看清的场景。
似真似幻宛如仙境的大院落里,一个身着明黄衣袍的男子渐渐向他走近。尚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她就觉得这人十分讨厌,就和那个一副臭脸、脸上还带着疤痕的家伙一样讨厌。
她正惊异与自己为何会无缘无故地联想到一个初次相识的人,就见到她和那明黄衣袍男子中间横插进一个雪白的身影。
紧接着,她感到自己的身子微微颤动,仿佛是谁正在摇她,总而言之就是很不爽,“小师妹!小师妹!该吃药了!”
睡在石榻上的人儿挥手拨开饶了她清梦的谷吟风,嘟着唇没奈何有人饶了她难得舒服的好眠,嘴里嘟囔着:“哥,你要是再敢捉弄我…我就煮糊饭给你吃……”
”的无力威胁,谷吟风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她是万完没有想到他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师妹居然还能下厨给人做饭?
可是,孑然孤立在屏风那边,正在更衣的人脸色就不怎么祥和了,他想事的角度本就与谷吟风的惊闻“奇事”不同:原来那家伙还敢使唤臭丫头?
“你个臭小子在哪儿?我要见他!”
忽然地,谷吟风因为残天羡这“没来由”的话微微一颤险些将药都洒了。他听见大师兄说要和独活见面,那场景想想就觉得头疼,没有师父他老人家镇场,他可不敢让针尖对麦芒的俩人见面。
其实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连他都敬畏三分的独活,为何单单是看见大师兄就像是只炸了毛的猫,半分不退让、也不畏惧。
不闻谷吟风的答音,已然穿好衣服的残天羡打算纵身跃过药池抵达谷吟风身后。
谷吟风感知到了残天羡的意图,不禁违心地伸手在玉花湮的麻穴上戳了一下:为今之计只有委屈你了,小师妹,师父不在,也仅是你能镇得住大师兄!
果不其然,玉花湮瞬时间就醒了过来,在对上谷吟风的目光一刹,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就是觉得身子不适地一咧嘴。
“小师妹,咱们大师兄与你哥哥不和,你得看住他,不然你哥哥就要遭殃了。”就在残天羡到达药池这岸的时候,谷吟风与玉花湮的悄悄话音已经落定,与此同时,他还确定地对玉花湮眨了眨眼睛。
玉花湮的“会么”还没问出口,就明智地选择了蹙眉,她持着怀疑的态度盯着谷吟风看了一下下,在听见刚才清冷的话音再次传来时候,她选择相信谷吟风。
“我说话你没听见?谷吟风你是不是活腻了?!”
其实残天羡是想说“皮子痒痒”,可是话讲出口之前他又觉得那不像个男子该说的话,不由得中途改了话锋。
谷吟风只觉得自己被身前纤纤素手推了一下,身子后倾之际已经把他们之间的阻碍给让出来了。
残天羡原是站在他的后面,自当是他有意与自己作对。可是在他侧目要加罪谷吟风的时候,雪白的衣摆下坠,面前石榻上的人再次要栽下去。
“又发病了?”残天羡下意识地以为是这样,所以询问的话也便情不自禁地问出,只是在他碰触到有意微凉而绝非冰冷的手以后,担忧的细微神情才收起大半。
遇难捡回一条命的玉花湮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旧疾,而她病发的时候,独活也总是说她比寻常的姑娘畏寒,从小如此,她便信了,不疑有他。
所以,此时她听见残天羡问话,只是在心里极不善地菲薄道:你才有病呢!你们全家都有病!哪有人见到姑娘身子不适,就说人家有病的?真是晦气!
但是,似乎是这段日子与独活的相处改变了她对残天羡讨好的模式。虽然她心里也知眼前这个男人是很厉害的、惹不起,但是本能的,她还是白了他一眼,开腔道:
“身子不舒服就一定是病秧子么?我就是身子不舒服,哥哥说那是因为我天生比别的姑娘畏寒,谁有病?你才有病呢!”
语不惊人死不休?
在习惯了小师妹原来应付大师兄的得心应手以后,她忽然出了这样会死得很惨的奇招儿以后,他还真是打从心里就招架不住呢!
“你哥哥?谁说他是你哥哥?”残天羡还从来没和谁吵过架,因为敢和他吵架的除了老神医那个每次都会败下阵来的,怕是也只有独活了。
谷吟风看着俩人剑拔弩张,一垂视、一仰视的阵仗不禁为小师妹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