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听对方的话,脸不由得“腾”地一下通红,然后瞪了少年一眼,恨恨地一跺脚,“爱吃不吃,又不是我愿意煮糊的。”
“吃!谁说不吃了?我不就是为我的肚子打抱不平一下么?”少年轻笑负于身后的手里提着香气四溢的味道,人家都没发现不由得看着进门去的人出神:这丫头鼻子以前最灵,老天到底是有多么妒恨她,七灾八难轮番上阵不算,这次还让她失去拥有的一切?
是了,方才进门去的姑娘就是当日落入墓穴不知所踪的玉花湮。
而这个少年,毋庸置疑,就是那日随她一同失踪的独活。独活、独活,此时他们相依为命,再也不用理会谁会加害进屋去的丫头,也不用看见那么多算计来算计去的人了。
提着香喷喷的烤鸡进门时候,桌前的玉花湮已经在啃黑黢黢的饭团。
望见这个情景,独活黯然片刻的神情忽然明媚,小丫头无论何时就是有这个本事,让生气的他生生气不起来。看着那么焦糊的东西她也吃得下去,他心中感触真是为难她了。
烤鸡放在她眼前桌上,可人家就是眼皮都不抬一下,独活望此情景,不由得瞬时本能地想要回忆一下遇险当天的情景。只是很遗憾,就和几个月以来没什么区别,一点点也记不得。
“吃吧,我自己烤的,不是花银子买的。”独活循着逃出劫难以后玉花湮的性子,说了这样的话。
说来也是奇怪,小师妹醒来以后什么都记不得,唯独着爱财如命的本事倒是练就的一等一的精纯。还有她那羸弱的身子,遇难之前原本已无大碍了,但现在时不时就发作,害得他要小心翼翼地注意她的神情变化。
独活再回神时候,面前的烤鸡已经没了一条腿,然而眼前的人仍旧在嚼着自己碗里的“锅巴”??
“骗子,今天打猎换了多少钱回来?如数上交,别打算藏私房钱。”某女子将最后一口鸡腿肉咽下肚以后,才慢条斯理地满脸鄙视独活,一只手伸到独活的面前,管家婆一般地说着。
“啪”玉花湮的手轻轻疼了一下,她抬眼看着不怎么乖的独活,蹙了蹙眉,也没说什么,就是一直将手抬在原处。
“你也一把年纪了,现在不开始攒钱,什么时候能攒够娶媳妇的彩礼?就算你长得够英俊吧,人家姑娘不介意,但是姑娘的爹娘总要挑一挑。你这么不上进,我真是为咱们家的香火担忧。你这样对得起咱们的爹娘么?”
面对玉花湮的碎碎念,独活很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变出一个他是她哥哥的谎话来,更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有自信玉花湮会因为他是哥哥就安安分分地听话呢?
现在可好,这丫头********觉得他已经到了试婚年龄,不对,也许说是到了该准备彩礼的年纪
。所以,他每天要是不交上一点银子,人家就不给他好脸色看。独活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用成什么亲了,现成的管家婆就在眼前,何必多此一举?
“妹妹,你哥哥才十四,成亲是不是早了点?”独活认命地将自己谎称是“打野味”赚来的碎银子交在他的手上,心中的怨妒还是随口溜了出来。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玉花湮立时来劲了,她秀眉一挑,将银子收进自己腰间的荷包里,仰眸瞪了独活一眼,“我真为你的脑子着急,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记住我说的是筹备,难道凭咱们这什么手艺都没有的人家,筹备彩礼不是迫在眉睫的事么?”
独活看着玉花湮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就差点翻了白眼,他将弓箭信手一甩丢在了屋子一边的地上,转身出门就要去躲清静。
只是他心有不甘,莫名其妙自己一开始不说自己会医术就好了,反正小丫头也不记得,他医术师承何处还不就是随便编?
“你先嫁人,换点彩礼回来不就全解决了么?”独活一时气闷,要不是为了躲避师门的寻找,要不是为了帮玉花湮避开事端,他何苦要编那么蹩脚的谎话。
当初说好的,她赚银子养他,现在可好,他这是不得不好好地想办法养好这个丫头的病。
凝视着独活负气离去的背影,坐在桌前的人恍惚觉得这样的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不过她吧唧吧唧了嘴里香而不腻的烤鸡余香,念叨了一句,“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那我就不用着急了……”
翌日清晨,独活不过又去比之会轻功的他来说不太远的地穴查探了一圈。
出门时候约么着也不到吃午饭的时候,可是当他推开门看见的不是再次煮糊了饭一副臭脸的玉花湮,而是空荡荡的房子,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本能地觉得小师妹的消失并不是什么巧合,兴许是他去玉家坟头找诱发她病重的次数太多,所以才被人盯梢都不自知。
打从他们来到这个院子小师妹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独活扔下手中所有东西在院子里,凌身一跃就跳出院墙。
……
居于桐琴郡中和雁荡谷中间的酒家外相距甚远的地方,女子一袭樱草色的朴素衣衫在身,纤瘦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扑奔着酒家所在而去。
她似乎已经力竭,也不记得施用一下曾经还算熟练的轻功,混混沌沌地抬首望着那个看似不远却着实不近的酒家,嘴里故弄一句:“该死,咱们没听哥说过我们家怎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已经开始花了起来,远处的房子晃来晃去,她也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