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些人会想多了。
其实我们前面已经提到过,在古代的战乱年代,人们在野外的江河湖泊中洗个澡,通常都是不脱衣服的,就在水里用手伸进衣服里抓挠几下就是了。本来就只有一套衣服,再加上古人固有的羞耻观,直接穿着衣服洗澡,顺便也可以把衣服给洗了。
看到长官下河洗澡,其他一些乙字队的人也偷偷摸摸下了水,用清凉的湖水洗去一路上的疲惫。
何平没去理会,反正眼看天色快黑了,一般不太可能有敌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上了岸,他去检查了一下寰州杂兵门挖的坑。看到这些杂兵们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挖了不到三千个坑,何平有些无语。
不过这些坑只是聊胜于无,不至于影响战斗结局,他也不再执着。
下令停工后,这些杂兵们也欢呼着集体跳进了湖里。
晚上就驻扎在金沙滩上,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不出何平所料,这三百来个杂兵又少了五十多人,显然是晚上的时候偷跑了。正当何平准备集合起这帮杂兵杀几个人立威的时候,他突然转头看向东面的黄花堆,只见山坡上的小树林里腾腾腾跑出一名唐兵。
昨晚黄校尉他们是驻扎在山坡上的小树林里的,美其名曰隐藏踪迹。
当然,在山坡上驻扎的另一个好处,就是能够看的远,警戒能力强。
现在这名唐兵就是奔下来报警的。
“报.....大人,前面有大约两百骑正在过来,校尉大人要求乙字队准备打战。”
何平开始下一连串的命令:
“李超,葛松,你俩各带三个什分布左右,躲在矮墙后面,小心敌人弓箭。”
“杜斌,还有大力大锤,你们跟着我,我们去中间布防。”
“阿钵,你让手里有棍的寰州兵上前来,跟在杜斌后面。其他手里没棍的,每人捡三块石头拿在手里,躲到第二道矮墙后面去。”
“全体准备打战!都提起精神来哦。”
“对方是骑兵,别想着跑,跑是跑不掉的,要么打死敌人,要么被人打死。”
何平一边用汉话和吐谷浑语两种语言不停地给大家打气,一边在战场上到处巡走,纠正那些走错地方的什长和士兵。
“躲到矮墙后面去,在前面等着挨箭哪!”
“你们,捡的石头太小了,要拳头大小的,对,就是这种,等会我下令的时候,你们就朝着敌人的马一起扔过去。每个人要准备三块石头。”
整个金沙滩上忙碌起来,捡石头的捡石头,跑动的跑动。那些已经就位的唐兵也开始扎紧自己的衣服头发,检查自己手中的兵器。
这时,山坡上的黄志非常奇怪地看着何平迅速地将手中的人员,东一波西一堆地分配到了矮墙后面,形成了三支梯队。
“校尉大人,这赵平到底在干嘛?这是在打仗吗?”
黄强也惊讶地看着赵平部署出了与众不同的阵势。
古代军队里的基层干部一般的军事素养都比较低,通常在遇敌的时候,最常规的做法只有两个字“列队”,大家一起排成密集阵型,来对抗骑兵的冲击。最关键的,一定是杂兵排在前面,亲兵排在后面,等到杂兵跟敌人耗得差不多了,再由亲兵列阵冲杀。
这个赵平是在搞什么鬼?
黄强有点后悔了,后悔没有认真教会赵平如何排阵迎敌。
何平没管那么多,看到大家都按照自己的指示,在各自的位置上准备好了,便带着单武和刘七走到阵地的最前线,前出了二十多米。
“咦,敏儿蝉儿你们两个跟上来干嘛?去,到杜斌那里去,等会打仗不要乱跑。”
“王大锤,你跟上来干什么?滚回去看住你的兵。”
喧闹的阵地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停止了说话和移动,紧张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早晨的清风拂过湖面,吹起层层的微波涟漪。
远处几只水鸟在湖中央发出几声断断续续的鸣叫。
何平整个队伍的最前方站的笔直,安静地等待着,单武和刘七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边。
十几分钟后,敌人来了。
远处山脚的转弯处,惊飞起几只小麻雀,转出二十多个骑兵。
这二十多名骑兵显然是来打前站探路的,每个人都是白底红边的服饰,以及结了满头的小辫子,典型的契丹人打扮。
果然历史发生了变化,契丹人提前入侵了。
大概是看到前面有几百名唐军在阻挡,这二十多骑契丹人明显地放慢了脚步,但依然坚定不移地向前跑来。
北方的契丹人对着南方的汉人是有一定的个体优势的。不知道是食物结构问题还是人种问题,反正契丹人的个子,普遍要比南方的汉人要高,也比那些跟着汉人混的其他少数民族,比如鲜卑人,沙陀人和吐谷浑人等等都要高,看上去体格魁梧健壮,力气也更大一些。
所以在战场上,一般的契丹兵碰到唐兵都带着一丝歧视看不起的优越感,再加上他们是骑兵对步兵,哪里会将这几百个土头土脸的唐军步卒放在眼里。
一般小队的唐军步卒看到契丹骑兵都会毫无理由地害怕,甚至转身就跑。只是眼前这几百个唐兵却像撒胡椒面似的东一块西一块,在土墙后面安静地等待,即没跑,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排好队,列阵迎战。
甚至还有三个长得跟豆芽似的傻蛋,无遮无拦地站在阵地的最前方发呆。
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