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越轻轻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凌厉的目光陡然射过,女子一愣,立刻低下了头,知道自己刚才的确有些过火了。
“简直放肆!”
低沉的声音响起,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龙椅上高高在上的男子,脸上布满了泪水,许是根本不相信皇上会这般绝情。
这么多年来,皇上对于后宫向来都是一视同仁,从来没有对每一个女子有那么一丝丝的偏爱过,可以说安容越十分符合一名帝王,公正果断,还让人看不清,猜不透。
但也正因为这样,后宫里没有一名嫔妃可以迷惑住他,掌控住他,哪怕你认为他对你非常好,都很有可能再下一秒将你打入地狱。
“皇上……”
女子掩面而泣,身体更是轻轻颤抖着,显然也是害怕不敢再造次了。
安容越没有理她,而是手中的毛笔被轻轻用力,清脆地声音一响,上好的毛笔瞬间在他的手中折断。
他不是一个拿起不定的人,而是他在等,等一个事情的真相。
皇宫中的人早已是众说纷纭,谁都知道是风陵画将安玄麟和钱宜杀了,但原因是什么,谁都不清楚。
“除了茹妃,所有人都下去。”
安容越手中的动作一听,手掌松了松,断了两节的毛笔从他的手中落下,而他扫了一眼窗边,然后轻轻开了口。
跪在地上的茹妃不知道安容越的意思,但就在众人全部退下时,一个影魅却莫名地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紧接着便化作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来人裹着一身白纱,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是若是在夜间出现没准真的会被当成鬼魅一类的东西。
“啊……你,你是谁……皇上!他……”
茹妃赶紧往旁边退去,一张风韵犹存的俏脸被吓得惨白,她本就悲痛,如今又经这么一吓,没有晕过去已经是万幸了。
白纱中的人没有理会脚边惊慌失措的女子,而是瞬间移到了安容越的身前,仅露在外边的两只眼眸紧紧地盯着他,然后转身就走。
而安容越的脸色却是变得十分难看,茹妃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为何安容越会突然变得这般,因为她没有内力,自然感受不到刚才两人内力传音的波动。
“呵……”
安容越突然发出了一声苦笑,然后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回了龙椅之上,轻轻自语道:“他说的没错,我安陵后继无人。”
虽然他此刻的面容苦涩,但却根本不像是因为安玄麟的死,倒像是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
“一群废物……”
安容越猛然将桌前的奏折摔落,然后冷冷地看向了茹妃。
茹妃害怕的低着头,不敢再与安容越对视,她此时的心里非常的恐惧,就连心中的悲痛也是少了一些,因为儿子虽然很重要,道她更担心自己,更担心背后的母家!
“来人,传朕旨意,茹妃教子无方,打入冷宫,丞相府,学士府均罚俸三年!钱府供给一律取消!”
安容越此话一出,立刻便有侍卫冲进来,而茹妃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居然有些傻了眼,没反应过来。
皇上居然不给麟儿报仇,她不奢望国师会给麟儿偿命,她只求皇上把那个女子处死就好,总不能让她儿子白死不是?
而安容越这句话却把她所有的希望掐灭了,皇上不仅没有惩罚那两个人,反而将她打入冷宫,将四王妃所在的丞相府,她的母家,还有钱宜所在的钱家全部受罚,究竟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皇上,纵使麟儿做错了什么,他也是你的亲生儿子啊,您当真这般绝情吗!”
茹妃不断的挣扎着,并推开那几名侍卫,一个发了疯的女人是很可怕的,几个男子竟然也被她推了开,茹妃一直看着安容越,她想听他的想法,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绝情?”
安容越嘴角一抹不屑的笑意,他轻轻从龙椅旁走下,来到了茹妃的身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他身边的女子。
“你认为帝王家,有情吗?”
说完这句话,他轻轻地从茹妃的身旁有过,然后背影越来越淡,逐渐在御书房消失,在茹妃的眼前消失。
但却依稀有一句话回荡在了茹妃的耳旁,让她突然悲痛而笑,但那笑容只有着一丝凄美。
“成王败寇,他若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也罢,如今,不过一枚弃子而已。”
声音消散,茹妃也被侍卫拉走,整个御书房再次空空荡荡,没有一丝暖意。
安容越出了御书房,脚下的步子却是越发的沉重,他轻轻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身后也无一人跟随,而是自己那么走着,若此刻有人在他的身后,便会发现此时的他,背影很单薄,很孤独。
安容越静静地靠在一棵树上,然后没有看任何方向,而是轻轻开了口。
“清音,出来吧。”
话音刚落,刚才那名裹着白纱的人影再次出现,两只眼眸依旧轻轻转了转,然后从袖口中伸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将裹住头部的白纱轻轻取下。
紧接着,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便就此暴露了出来,但她的美却与其他的普通女子不同,因为她水眸之下,有着一颗浅墨色的泪痣。
泪痣之上的眸子里有着一丝看穿世事的伤感,但看向安容越的目光中同时有着浓浓地心痛。
“我感觉的到,你已经很累了,这又是何苦呢?”
清音走到他的身旁,就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也像是在守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