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书砚凝了这个面向粗犷但声线却有书生气的男人一眼,“秦先生?”
秦先生挑唇,笑得有些不自然。
“因为涉及到傅玄野,我想你应该更想亲自问清楚,所以我跟他没什么交流。”翟墨霆用下巴划了一下一边站着的身材魁梧的手下,“我把谭均拨给你用,所有的情况谭均都清楚,你可以问他。我放心不下家里,先回去一趟。”
薄书砚点头,朝正向前一步的谭均看了一眼。
等翟墨霆带着人出去以后,屋子里就只剩下薄书砚、秦先生和谭均。
薄书砚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衬衫袖口,一边朝办公桌走去。
在办公桌旁站定以后,薄书砚浅笑着对秦先生道,“秦先生,借一步说话。”
秦先生不到30岁的年纪,虽然已经“混迹江湖”多年,成为了许浮乾最得力的亲信,但此时此刻面对着薄书砚的一张笑脸,他还是犹疑了一下才走过去,在办公桌的另一头站定。
“小王是你的人?”薄书砚摸了一根眼出来夹在指间,却并不点燃。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手指之间的烟,也并没有看秦先生。
“薄三公子,这次行动……”秦先生想解释。
“我问的问题是,小王是不是你的人?”薄书砚抬头看他。
秦先生的眸光闪了一下,将身子往后倾了点,“是。”
“这件事,与傅玄野无关?”薄书砚又问。
“是。”秦先生答。
薄书砚的眼眸垂下去,他将手里的香烟调了个头,不再说话。
秦先生自知犯了忌讳,解释,“我相信薄三公子也知道,许浮乾公子作为许家商业的第一继承人,却因为许绾轻的父亲的排挤而被赶出许家。所以自从许绾轻住进薄家以后,我们便安插了几个人进去。但是只有非常专业的小王坚持到了最后。”
看了一眼薄书砚的神色,秦先生继续道,“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许公子的目的跟薄三公子是一样的,都是许绾轻。但是小王在许绾轻身边潜伏了这几年,虽然抓到了一些许绾轻作风不检点的证据,但都不足以致命。直到我前些日子和傅小公子查到四年前的一些真相,我才突然有了这个计划…”
“你的计划,就是利用我的太太?”薄书砚突然掐断他的话。
尽管薄书砚的语调平缓,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秦先生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将一只手按在办公桌上,支撑住身体,“薄三公子,许绾轻突然决定出手,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借用薄太太来当诱饵。但是小王是专业的保镖出身,有她参与,不会对薄太太造成……唔!”
秦先生额上的青筋猛然爆起,他咬着牙将那阵几乎让他晕厥的剧痛缓了一下,这才垂首去看插在自己手背上的那支钢笔。
薄书砚的手,还握在钢笔的笔身上。
“薄三公子……”秦先生痛得眼眶都呲红。
垂颈而立的薄书砚叼着烟,手腕用力、将那穿进皮肉的钢笔转动了一圈。
秦先生已经站不住了,弯着身子用另一只手想要去挥开薄书砚的手。
但薄书砚抬头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但又像是嗜血暴戾地。
秦先生将那只手握成拳头,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不要在她身上动心思,好吗?”薄书砚的眼眸明明是暗红一片,偏这么客客气气地问。
其实这根本不是一个问句,薄书砚问完,拔出了钢笔,笔尖带着血珠起了,又落下去。
“谭均,带秦先生出去吧。”薄书砚将那支钢笔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淡声吩咐。
“是,薄三公子!”谭均的话刚应完,他人已经揪着秦先生往门的方向走了。
秦先生也挨过不少刀子,身上也不是没有功夫,但这一刻,他却完全忘记或是不敢施展,只是终于失了镇定,大喊了一句,“薄三公子,难道你不想要闫修了吗!”
薄书砚的眉心都狠狠跳动了一下,薄唇间叼着的香烟都坠落。
闫修……闫修……
良久过后,薄书砚才哑声道,“他,不劳你费心。”
秦先生挣脱谭均,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滴血的手裹上。
谭均看了一眼薄书砚,便没有阻止他。
“薄三公子,四年前傅小姐和许绾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相信薄三公子也很清楚,傅小姐身上至今背着舆1论的枷锁。如果按照薄三公子的方法,即便是把许绾轻和闫修都剔除干净,但是舆1论加在傅小姐身上的骂名,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消失,我…”秦先生作最后一搏。
“谭均。”薄书砚不耐地蹙起眉头。
谭均了然,扣住秦先生又要走。
“薄三公子,闫修和许绾轻就要见面了!一旦他们见面,就意味着我可以拿到证据让傅小姐恢复名声!”
在谭均押着秦先生往外走的时候,秦先生一边奋力延缓速度,一边为自己争取机会。
“混迹江湖”多年,秦先生当然知道,自己这一次被带出去,当然不可能好活。虽然他不清楚薄书砚的手段,但是在黑1道,翟墨霆的名声如雷贯耳!
谭均已经将秦先生拖出门外,但薄书砚似乎仍旧不为所动。
秦先生见生路无望,最后大着胆子叫道,“薄三公子,就算你也有办法让傅小姐恢复名声,但是傅小姐已经回到雁城这么久你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