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砚,你……”薄书砚的这话,让薄奶奶的三魂六魄都震荡。
薄书砚加深笑意,显得亲切又孝顺,“但是我已经在南山替奶奶您重新置办了一套面积更大环境更好的别墅,我和小酒以后也会在这栋别墅里常住。要是奶奶您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让人送您过去。”
薄奶奶惶然地视线在许绾轻和薄书砚脸上逡巡,其实早已做出决定,但碍于许绾轻的在场又说不出口。
“书砚,你的伤口在流血,我们先叫医生给你处理伤口吧!”许绾轻适时插话,字字句句都是为薄书砚考虑。
“奶奶,您要跟我走吗?”薄书砚对许绾轻的话充耳不闻,只凝眸看紧薄奶奶。
而许绾轻也不自觉地就抓紧了薄奶奶的手。
薄奶奶吞吞吐吐了好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我走了。”薄书砚将自己的手从薄奶奶手中抽了出来,转身,头也不回、阔步离开。
在那一刻,薄奶奶身上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干,踉跄了好几步后才被一边的女工人扶着站稳。
薄书砚坐进车子以后,祁宣瞄了一下这阵势,果断吩咐那些正在搬运薄奶奶东西的工人停止了动作。
“那个薄奶奶,既然您不愿意走,那这些东西我们也就动了哈,嘿嘿嘿……薄奶奶您保重身体,我们这就走了。”祁宣说完,转而皮笑肉不笑地朝许绾轻眨了眨桃花眼,“许小姐,我们薄哥以后工作忙,估计是顾及不到薄奶奶了,你既然跟薄奶奶感情这么深,那以后薄奶奶的健康神马的,可就全都仰仗您了。”
言罢,祁宣一边跟她们挥手告别,一边退着离开,“许小姐,奶奶年事已高,你可得万分小心、尽心尽力!毕竟你也知道,薄家现在除了薄哥对奶奶一片孝心,也没其他人有功夫……嘿嘿,剩下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许绾轻当然知道薄书砚不可能真的不管薄奶奶,所以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但薄奶奶年老智昏,一听这些话,哪里还淡定得了?
但她一时又抹不开面子,不肯跟上薄书砚的队伍,所以只是站在那里,急得焦躁不安。
等到薄书砚一行人开着车彻底离开,薄奶奶的心终于空落下去一大块。
“奶奶,我们回屋里去吧。”许绾轻站在离薄奶奶两步开外的地方,没有扶她。
其实这只是一个很寻常的举止,若是放在平日里,薄奶奶大概根本不会注意到,但是现在情势已经不同了。
薄奶奶回身看了一眼别墅,想起薄书砚说已经把这别墅送给许绾轻的话,她这才突然想起,许绾轻毕竟是姓许,不是姓薄。
……
深酒将黑色lincoln开车四五百米的距离过后,就已经冷静了下来,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她在车子里呆坐了将近20分钟,车窗外就响起了叩击声。
“小酒。”薄书砚直接将车门拉开。
深酒愣了一下,在看到薄书砚的脸后突然就觉得很委屈,抬起手就紧紧圈住了他的脖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深酒闭着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在那么多人面前,奶奶表现得那样讨厌我,我真的扛不住了……”
薄书砚将自己受伤的一只手背在身后,只拿自己的左手抱着傅深酒。
他只是敛住眼眸里的痛楚,一言不发地抱着她。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奶奶却这样讨厌我,我真的没办法面对……薄书砚,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今天这样突然跑开会让你很为难很难过,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与长辈之间的矛盾。”
深酒说到这里,再一起想起自己小时候被容怀音拧着耳朵教训的事情。
那时候傅深酒十几岁,容怀音总是会当着自己一众牌友的面扯傅深酒的头发或者推打傅深酒。后来,但凡深酒知道容怀音的那些牌友要来家里的时候,她都躲在隐秘的地方不敢出来。
在自己被某一个人讨厌的时候,还要被那么多人围观的感觉,让人窒息。
“小酒,我们回家。”薄书砚没有安慰傅深酒,只在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深酒从薄书砚怀中撤出身来,看着他疲惫憔悴的面容,她心脏又是一拧,无言地点了点头。
薄书砚在她额上印了一吻,随后替她关上了车门,柔声问她,“你自己能开车回酒店吗?”
“你不回去吗?”
“奶奶情绪不太稳定,我还要回别墅一趟。”
深酒默了下,再抬眸时脸上是强装的笑颜,“不管许绾轻留在薄家的目的是什么,但她陪伴了奶奶将近四年,这是无法抹灭的事实。”
薄书砚的面色沉寡下来,“小酒,你心软了?”
深酒摇头,“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该牵扯上奶奶,奶奶没有错。”
薄书砚的薄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深酒却懂他的意思,“四年前,奶奶跟我说过。她这一辈子命苦,特别是自己的儿子入赘薄家以后,就彻底没人看得起她了。我们先不说奶奶这种想法的正确性,我们只考虑奶奶的心境。’
深酒垂下长睫,声音凝重起来,“第一,奶奶在薄家确实很孤单,许绾轻能够陪她住四年,她会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