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跟萧家没有关系了,孤家寡人一个。”容怀音说这话的时候,偏过了头,神情间的落寞不是伪装。
傅深酒甚至看见她头上的那几根白发。不是没有触动的。毕竟面前站着的……是生身母亲。
“所以呢,容女士今天过来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傅深酒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不自觉地柔缓了些许。
容怀音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又摸出一根女士香烟点上后才开口,“我需要一笔钱,要是拿不出来,就没法活命了。”
那一刻,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傅深酒的心情。
她嘴角牵起的笑容,像是针对容怀音,又像是针对她自己。
“对不起,容女士,我没办法帮你。”说完,傅深酒没再理会她,抬步便要走。
却被容怀音拉住,“钱的事情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办法。但是……”
傅深酒满脸冷漠地甩开容怀音的手,不想再听她说下去。
“我听说小野也回来了,你找个时间把他带来见见我。”容怀音在后面加了句。
傅深酒的步子一下子就顿住了,两三秒过后,她猛然转过身,冷戾地盯着容怀音,“我不许你提他的名字,你更没有资格见他!”
“你看看你这是干什么?”容怀音终是被傅深酒的表情骇住,往后退了步,“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儿……”
“你闭嘴!”傅深酒有些失控,吼了出来。
容怀音又往后退了两步,扫了一眼周围投过来的陌生视线,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我看你这四年,是白活了,越发地没有教养了!”
“嗬……”傅深酒听她提起这个,越发觉得嘲讽。
是啊,这四年……容怀音根本就不关心她这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要的,只是钱而已。
再不愿意跟容怀音多说,傅深酒转身便走了。
看着傅深酒决绝的背影,容怀音的脸色也阴冷下来,“死丫头,既然你眼里没我,那就怪不得我狠心了!”
这句话说完,容怀音才意识到周围有好些人已经开始对她指指点点。
她从包包里翻出墨镜戴上,也匆匆逃离了围观。
……
自从和容怀音见面过后,傅深酒的情绪无法自控地低落了两天。
在这两天里,除了每天跟傅玄野吃饭,她就再也提不起精神做其他事情。
傅玄野放下碗筷,定定地将傅深酒看了好一会儿,傅深酒才察觉到。
“有什么问题么?”傅深酒有些愣。
“该我问你才对。”傅玄野淡声,像是笃定她有事瞒他。
傅深酒略略沉吟了下,干脆放下碗筷,“小野,你……有什么打算吗?”
“你想问的是哪一方面?”
“每一个方面。”
傅玄野垂下头去,笑,“除了混吃等死,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呼吸凝了凝,傅深酒每次听傅玄野说起“死”这个字,都胆战心惊。
犹豫了下,傅深酒错开视线后才开口,“我记得在英国的时候,你最关注的新闻动态和最喜欢看的杂志报刊都是与经济形势有关的。”
闻言,傅玄野倏然抬头,看向傅深酒的一双眼眸都轻然眯起,“你想说什么?”
被傅玄野这样一看,傅深酒抿了抿唇,突然就没勇气说了。
其实她是因为拿不定主意,才想要问问傅玄野的意见。但问了之后,她才恍然发觉,傅玄野一直都对薄书砚有偏见。
偏见……傅深酒怔了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这个词。
“如果有一家公司,交给你去打理,你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上手?”傅深酒闭上眼睛,还是飞快地将想问的问了出来。
“100年。”傅玄野语调沉郁,答得也是飞快。
这拒绝得也太过婉转!
“……”傅深酒噎了噎,这才发觉不对,她睁开眼睛看到傅玄野的神情后,便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所以,你早就知道薄书砚买了一家公司给我?”
傅玄野错开目光,没吭声。
虽然自己的年岁比傅玄野大,其实很多时候,傅深酒还是有些怕傅玄野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怂。
见傅玄野不说话,傅深酒正想转移话题,傅玄野却问她,“傅深酒,你想好了吗?”
“嗯?”傅深酒愣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不自在地错开视线,“应该……想好了吧。”
“既然想好了就不要再犹豫,优柔寡断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傅玄野说这句话的时候,眸中滑过一瞬的痛楚。
有些东西,他自己这辈子无法去拥有,那他就不能再阻碍自己的姐姐再错失。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有做过功课,关于薄书砚、关于薄书砚对傅深酒的情……
“小野,你……”铮亮墨眸睁圆,傅深酒不可思议地看着突然转变的傅玄野。
“是,我同意了,我同意你和他在一起了。”傅玄野说完这句话才转过来看傅深酒,表情很严肃。
“……”傅深酒咽了咽口水,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
“不过……”短暂的沉默过后,傅玄野又突然开腔。
“不过什么?!”傅深酒双手一下就扣在桌沿上,紧张的看着傅玄野。
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傅玄野皱眉、嫌弃地看着她,“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