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被捏得生疼,傅深酒狠吸了口气,才蓄起一丝勇气抬眸看他,冷声开口,只四字,“你放开我。”
“傅深酒,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真的和他登记结婚?”薄书砚落在她下颌上的两指陡然用了力,在警告。
登记结婚……
听到这四个字,傅深酒清亮的瞳仁儿紧缩了缩,之前意识混沌时所经历的那些片段急速地在脑海中闪现……
薄渊爵竟然……这样对她。
但掐进掌心的指尖颓力地松开时,傅深酒决定将错就错。
她牵唇,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薄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引起误会的。请您行个方便,我要出去找我男朋友了。”
“你敢!”一声低吼,薄书砚撑在门板上的一只手捏得咯吱作响,让人心惊。
傅深酒明知在这时候不应该与处在愤怒中的男人争锋相对,可她胸腔中被一股子不知名的情绪充斥着,偏偏就想看他愤怒的样子才觉得满足。
于是她挑眉而笑,“薄总,您不会自大到认为,凡是跟您有过交集的人或者物,这辈子除了你,都不能再有其他选择或出路了吧?”
“傅深酒,难道你不清楚,挑衅我、于你而言,并不是一件有益的事情?”薄书砚眯眸凑近她,语气森寒,“亦或者说,你存心挑衅我,想让我对你做点什么,恩?”
“薄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有理会他的话,傅深酒错开视线,“我迟早要和别人结婚的,就算今天不是薄渊爵,以后也还有其他男人……唔……”
她倒是越加敢说!
她的这些话,让早就被彻底激怒却因为时刻记着要顾及她感受的薄书砚终于失控,猛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将他不愿意听的那些话尽数掐断在发了狠地深口勿中!
不再有顾忌,他在发泄,他在惩罚!
彼时的薄书砚,就是一个专制而冷酷的暴君,用所有的怒气来凌迟他的犯人!
明明做着这般亲密的事情,却又处处透着残酷的气息。
傅深酒无望地承受着,不再反抗。
觉察到怀中女人的变化,薄书砚并没有立即放开她,两片唇在她的两瓣儿上辗转再辗转,最后终于温柔下来后,才撤身去看她。
傅深酒的身体死死地贴在门板上,紧闭的双眼眼角,滑下一滴泪。
那滴泪刺痛了薄书砚的眼眸,也刺破了他的所有愤怒。
薄书砚屈指,擦掉了傅深酒眼角的泪珠,哑声,“不管四年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我薄书砚名正言顺地妻子,从未变过。小酒,你不该像今天这样……惹我生气。”
“我惹你?”傅深酒突然睁开眼睛,笑出了声,“薄书砚,你不能总是这样强势霸道,蛮不讲理!我都躲到离雁城这么远的地方来了,我又怎么会再主动来惹你?就算四年前我年纪小不懂事得罪过你,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也该放开了,不是吗?再说……”
“你没有得罪我。”薄书砚掐断她的话,猩红的眼眶弥漫上郁燥的水汽。
傅深酒闭了闭眼睛,无力地问他,“那薄总,您现在的行为又怎么解释?”
“所以,你认为我是在报复你?”薄书砚问完,自己扯唇笑了下,“荒唐。”
“我知道薄总不会有如此好的兴致来报复我。”傅深酒的声音低下去,“原因,大概是跟您四年前不肯签离婚协议书是一样的。不过是觉得,高高在上的颜面和自尊心被我挑衅了而已。您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又怎会容许挑衅你的人过得逍遥自在?”
“小酒!”薄书砚沉声,默了良久才哑声道,“不是这样的。”
“不然呢?”傅深酒抬眸,定定地看着薄书砚的眼睛,“难道四年前,您不肯签离婚协议书,是因为你……”
过了好久好久,尽管心口仿佛压了千斤巨石,傅深酒还是将这句话补充完全,“……爱我?”
爱……
薄书砚的背脊猛地僵直。
四年前,他是爱他的吗?
他……
“你看,你沉默了。”傅深酒轻笑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若真的有爱,你也不会几次弃我于不顾而转顾许绾轻了。”
“小酒……”提起往事,薄书砚心口一阵钝痛,脑海里再次浮现她纵身跃入深海的画面,头疼欲裂。
傅深酒抬手,缓慢地推开薄书砚时,笑,“薄总,四年前您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不是因为爱。如今,您三番五次地扰乱我的生活,也不是。我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况且,就算薄书砚真的对她存了那么一星半点的爱意,又有什么用呢?
四年前,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将她逼到要跳海的绝境的。
她没那么傻也没那么高尚,为了那点或许并不存在的爱情,自己再往火坑里跳。
就在傅深酒快要将薄书砚的身体完全推开的时候,薄书砚猛地抬眸,碾着她,“傅深酒,不管是四年前还是现在,你既已落在我的手中,你就早已没有生路!我想要你,就势必会得到你,这一点,由不得你自己做决定!”
“薄书砚,你……无·耻!”傅深酒狠吸了口气,之前蓄压的所有愤怒和高昂情绪在他这无赖又强势的狠戾态度下变得不堪一击,她唯一能做竟然只是拿眼睛死瞪着他。
她身边的男人怎么都这么无·耻!
薄书砚是!
连薄渊爵…也是。
一下子就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