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子平一副以伤换伤的架势,醉叟果然不敢硬接,身子一晃闪至右面,一记背拳抽向他面门。
徐子平经过方才几招,已经知道自己招式应对不及对方老练,但对方老迈之躯,应该比不上自己能抗能捱,因此浑不闪避,只将左臂曲起,架向醉叟的背拳,右手则呼地一掌,击向他胁下。
醉叟暗骂一声:硬拼就硬拼,难道老子怕你不成!右拳去势不改,左拳自腰间钻出,迎上徐子平右掌。
拳掌相交,发出砰地一声闷响,两人各自后退半步,但徐子平当即站稳,而醉叟却身子一摇,方才定住。
徐子平眼睛一亮,知道对手内力比不得自己,更是得势不饶人,不管对方来势如何,只管运足了掌力向对方要害击去。
场外慕容立眉头皱起,扬声道:“辛掌门,如此出言指点,未免过了吧!”
辛子远暼了慕容立一眼,冷笑一声不予理睬,轻蔑之意溢于言表。风云骤忍不住踏前一步,便要开口怒骂,却被慕容立一把按住。慕容立眼中戾色一闪,便回复平静,目光再次转向场中。
醉叟与徐子平翻翻滚滚拆了四五十招,初时醉叟身法灵活,徐子平气沉力猛,两人竟似不分胜败。但醉叟毕竟不比徐子平年轻力壮,时间一长气血有些衰退,纵跃闪避也慢了一丝。
这一线之差当即被徐子平察觉,他心中暗喜,手上加劲,一式“披坚执锐”直插醉叟喉间,逼得醉叟使招“醉踏冰雪”,向左跌扑闪避。这一记身法本是模拟醉汉一脚踏在滑溜的冰雪上,形状狼狈之余,身上脚下摇摆不定,使对手无法捉摸下一刻的动作。
但醉叟气力衰减,这式醉踏冰雪便着了痕迹,被徐子平一眼看穿,他横踏一步,脊背耸动如龙,带动着丹田内力灌入双手,同时向左侧轰击。
这两掌恰好打在醉叟的闪避路径上,他避无可避,只得强提一口真气,双拳并出,与徐子平双掌撞作一处。徐子平内力本就略胜醉叟,再加上这一下碰撞醉叟勉力迎击,只使出七八成力道,当即被打得蹬蹬蹬连退三步。
然而两人一碰之下,除了将醉叟击退,更将他悬在手腕的酒葫芦震飞起来,而那飞起的方向,正是徐子平面门。徐子平全身气力都凝于双掌,一时无法抽身闪避,眼看那葫芦撞来之势算不得太重太快,索性一低头,以额头撞了过去。
徐子平只觉额头一痛,正庆幸这一记力道不重,猛然见醉叟张口喷出一股酒雾。那酒雾甫一近身,便轰地燃烧起来,一团硕大的火球将徐子平头脸罩住——原来醉叟不知何时在那酒葫芦外涂了一层硫磺、硝石之类的易燃药物,他一口蕴含了真力的烈酒喷出,与葫芦外的药物摩擦,顿时生出火焰。
说来这火焰也没有多少杀伤力,若徐子平不动,大不了被烧黑面庞,燎焦几绺头发,但面盆大的一团火焰袭来,急切之间,由不得徐子平不惊慌失措。
他大惊之下,双脚使足了气力向后跃起闪避,殊不知这一反应正落入醉叟的算计——他这招“燃眉之急”不知为他打倒过多少强敌,只要火球扑面,无论对手心性勇懦,本能反应必然是后退闪避,徐子平自然也不例外。
醉叟趁徐子平视线被火球遮挡,心中惊惶之际,一抖手腕,那酒葫芦带着一根细绳在徐子平脖颈间环绕两圈,再被醉叟发力一扯,徐子平顿时两眼一黑,几欲昏晕,醉叟跟着着地一滚,自下而上蹬出一脚,正中徐子平小腹。
徐子平接连受了两记重创,终于支撑不住,双眼一翻晕了过去。这还是醉叟顾忌飞龙门报复,没下重手,否则方才拉住葫芦绳运劲一扯,已经能够断了他的颈椎。
醉叟这几下动作一气呵成,不到一个呼吸间,便逆转劣势,打倒了徐子平。围观众人先是一愣,继而轰然喝彩,唯有一众飞龙门人,面色比锅底还黑。
陈十两走上前来,笑容可掬地道:“打遍信州无敌手——曹兄名不虚传!那位徐子平兄弟向来号称江南掌力第二,想不到也负于曹兄之手,老朽佩服!”
飞龙门向来目无余子,为其它四大势力所忌,陈十两此话,明是称赞醉叟,实则是暗损飞龙门。徐子平自号江南掌力第二,第一的自然是门主辛子远,如今第二的被人打败,第一的还能坐得住吗?
辛子远面沉似水,寒声道:“好一个打遍信州无敌手,辛某愿领阁下高招!”他声音不大,但却在丘陵围绕的山谷中来回震荡,久久不息。
醉叟心中暗暗叫苦,他虽然胜了徐子平,但所耗内力着实不少,最后硬接两掌,已受了不轻的内伤。而这辛子远看起来内功更胜徐子平,他即便状态完好,也没有把握打赢,更何况现在?
就在此时,身后慕容立开口道:“曹老前辈已胜了一场,在下身为晚辈,总不能一直袖手旁观,辛门主这一战,慕容立接下了!”
醉叟闻言,暗中松了口气,拱手道:“既是慕容公子吩咐,老夫自当遵从。辛门主,我们改日再作切磋。”说完施施然退出擂台。
辛子远怒气愈盛,盯着逐步走近的慕容立道:“黄口孺子,你想寻死?”
慕容立面不改容,反问道:“今日擂台争夺,原说好点到即止。若辛门主想要改擂台赛为生死斗,在下无不从命,只不知辛门主可愿立下生死状?”
“生死状?”辛子远先是被陈十两暗讽,接着又被慕容立这“黄口小儿”当众顶撞,心中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