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他已经分辨不出她是情之所至的真心流露,还只是与她嫡姐之间的演技互拼了!
他薄唇微张,正要回应她那一句‘非锦公子不嫁’,脑子里面却忽然想起了身上背负着的皇命,想起了远在长安的父母亲族……
君红杏见他眸色黯了黯,不由得出言问道:“锦公子,你可愿意……”
她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君映月忽然在旁边呵呵冷笑起来:“君红杏,你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你区区一个支族庶女,没身份没地位,没背景没家教,你居然还想嫁给锦公子?哼,我看你给锦公子做婢女都不够资格!”
她气急败坏之下也全然不要往日那温婉娴雅的形象了,说出来的这番话,实在难听刺耳。
南宫锦俊眉微蹙,神色不耐的转眸看向她:“映月小姐,我南宫锦将来要娶什么样的女人,自有南宫家族和皇室的人操心,你似乎替在下考虑得太多了吧!”
他声音极冷极寒,每一个字都如同淬过寒冰一般,冷得令人绝望。
君映月本就煞白的脸色更是没了血色。
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她的后脊迅速的传遍全身,很快,她便全身发抖,上下牙齿不停的碰撞打颤,发出咯咕咯咕的瘆人声响。
直到南宫锦与君红杏并肩而行,慢慢走远,她才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君啸霖一直在前面过厅处看着这边的情况,见女儿情绪崩溃嚎啕大哭,他急忙跑过来,连声安慰道:“映月,映月你怎么了?别哭,快别哭了,当心被锦公子听了去,他会更加不喜的!”
君映月拉着君啸霖的手,悲声泣道:“父亲,父亲你为什么要把君红杏接过来?呜呜,她抢走了我的锦公子,我恨她,我恨她呀……”
君啸霖叹息一声:“映月呀,你快别这样哭闹!你这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儿嫡女风范呀!”
君映月抬起泪眼,委屈道:“父亲,连你也嫌弃我?呜呜,都怪你,如果你不与那胡人结亲,咱们也就不用将这君红杏接过来了……”
君啸霖这大清早的,招呼身份尊贵又喜怒莫测的锦公子已经够累的了,这时候又被她这样一番哭闹,心里忍不住也是一阵烦躁!
对于这个宝贝女儿,他第一次生出了厌烦之意。
他站起身,对站在不远处的丫鬟道:“翡翠珍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将你们的小姐扶回去?”
说完,也不再管哭闹的君映月,抬步往君红杏的西院走去!
僻静简陋的西院内,停着两辆豪华的马车。
一辆马车上面装满了板砖和烂白菜。
另外一辆马车上则装满了无比新鲜的水果和鲜花。
君红杏与南宫锦走进院子的时候,正看见陈七和全叔他们忙着将马车上的鲜花和水果往她的房间里面送。
她急忙快步过去:“全叔,这是怎么回事儿?”
全叔乐呵呵道:“小姐,这些都是锦公子送给你的!哈哈,全叔我活了半辈子,还从来没有在刚刚开春的时候,就见到这么多鲜花和水果呢……”
那些鲜花都被人极为用心的以琉璃纸包扎过,一束束姹紫嫣红,十分漂亮!
还有那些水果,也是只有夏季和秋季才有的稀罕品种,此时被人虔诚的盛在一只只造型精美的竹篮里,看上去新鲜欲滴,宛如仙品!
能够在开春之际看到这么多鲜花与水果,别说吃,只看一眼便令人赏心悦目心情大好了!
她唇角微扬,侧身问南宫锦道:“锦公子,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罕见的瓜果和鲜花?”
南宫锦薄唇抿笑:“别人送的!”
“别人送的?”
她还要再问,丑男潘思危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着接话道:“没错,这些都是平阳城中那些犯了花痴病,犯了相思病的小姐夫人们送给锦公子的!在下与锦公子一人一辆马车从城中经过,他收获了满车的鲜花和水果,在下则收获了满车的板砖和烂白菜哈哈哈……”
君红杏想起他们二人一个极美一个极丑,从城中经过,引起轰动的场景,不禁莞尔一笑,上前见礼道:“奴家君红杏见过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