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正是景清蓝。古颜夕看着他,尽管比之那一日要和善许多,但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导致她对这人的印象简直是糟糕透顶。因而此刻即便有他出面斡旋,她也丝毫不觉得感激。
而景清蓝对她亦是如此,他倨傲地瞥了古颜夕一眼后,复又道:“而古医士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世上的确不会因为一个人性子和善就没有人会去针对他。撄”
王公公一见景清蓝出来,就早已退到了一旁,此刻听对方言辞之间皆是讽刺,他一张老脸顿时羞得通红,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宣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少顷咳嗽了两声,皱着眉道:“你且说,有何办法。”
闻言并未做声,景清蓝只走到了段洛凡身边,冲古颜夕道了句“借过”。说完便俯身蹲了下来,他将手从袖袍下拿出,很是随意地开始在段洛凡周身摸索起来。
瞧着景清蓝的举动,古颜夕这才发现他手指相当修长,几步要比寻常人多出去三分之一。这样一个目空一切的人,这样一双骨骼惊奇的手,古颜夕几乎要怀疑对方的真实身份是否哪座山头的高人,否则为何总是给人以高深莫测的感觉?
“陛下,洛凡所中的毒叫做落花,无色无味无形,只是通过一些相克的药物所形成毒素,在血液里蔓延,最后重击心脏而造成剧烈疼痛。”蓦地,就见景清蓝停止摸索,抬头说道偿。
“无碍?”一听这话,宣帝眉峰微扬。
“照理来说是这样,不过对洛凡这种身体本就有病的人来说,可是会要命的。”景清蓝在段洛凡干净的袍尾处擦了擦手,然后起身道,“不过幸好,古医士熬制的药里有一味灵药,尽管灵气微弱,但还是护住了他的心脉,所以人倒是不会死,但要再不想办法,最后是瘫了还是瞎了什么的,臣可就不敢保证了。”
宣帝像是很信景清蓝的话,一听到这儿,顿时急道:“那你还不赶紧替他解毒?”
“陛下莫慌,这毒,臣可解不了。”说着,他瞥了眼古颜夕跟应墨隐,“至于他二人,更是如此。”
“那……”
“景公子,你既然说咱们没办法,那意思就是说还另有高人了?”古颜夕这次没等宣帝说完,就率先出声问道。
而景清蓝终于侧目与她目光对视,良久,很是冷淡道:“是不是高人我不清楚,不过有一点,这落花,可是纪家祖传的毒药。”
此话一出,现场突然就静了下来。
古颜夕跟应墨隐早就想到这一点,是以在听到这话后表现得相当平静。而宣帝则很是诧异地抬起头,他眸底异色逐渐翻转,最后眉毛一竖怒道:“放肆的东西!竟敢把这脏东西弄到宫里面来!来人,去把纪方宁给朕叫进宫来!”
宣帝的表现说明了他对此事深信不疑的态度,古颜夕敛眸不语,只侧目看着地上的段洛凡,心里面万分难过。而她并未意识到景清蓝这时已经不动声色靠近了她的身边,他狭长的双目瞥了眼古颜夕此刻悲痛的表情,眸底闪着不屑的光芒,面上却依旧平静。
“古医士你有没有想过,纪家为什么要如此迂回的对洛凡下毒?他们若是想,直接将人毒死不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这时,他忽然开口问道。
古颜夕心下一震,猛地抬头,却只见景清蓝高深一笑,然后又回到了宣帝身边。
无法上前去询问他这番话什么意思,古颜夕越想越觉得心惊,到最后只觉得手脚冰凉。
是了,纪家既然有如此厉害的毒药,看不惯谁直接毒死便是,何必还要走这一关。被宣帝发现后吃不了兜着走不说,段洛凡也不会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退一万步讲他们可能是想试探些什么,但这手段未免太过儿戏,叫人看着只会为他们的智商堪忧。
心里面想不明白,古颜夕越发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你别听他的话。”这时,肩头被人一按,古颜夕侧目,就见叶萧走上来道,“你知道那个姓景的外号是什么?”
“什么?”
“江湖骗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着,应墨隐解释道,“他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掐指一算好像连明天陛下吃什么都能知道。说白了不过是嘴上能忽悠,不然你以为就凭景家在齐宣国的作为,陛下可能会将他收为心腹?”
景家在珉合城的所作所为古颜夕已经见识过一次,而之前从范庭川那里也听说,景家掌握了城中多条经济命脉,家中资产更是数不胜数。这样的家族无端让她想起了容召白家,他们同样都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同样坐拥无数资产,但境况,却丝毫没有相似之处。
然而话虽如此,古颜夕却觉得景清蓝不可能无缘无故跟自己说那些。就在她内心越发焦灼的时候,纪方宁在太监的引领下也步入了小院,但还没等宣帝发威,他却早已跪倒在地,很是严肃地磕了个头。
“陛下,纪家犯了大事冲撞了洛王爷,还请陛下责罚!”
宣帝一听这话,当即拉下脸看着那个太监:“多嘴的东西!”
“陛下,奴才冤枉啊!”老太监一听腿都吓软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道。
纪方宁见状也急忙叩首,只是那举手投足的气态比之老太监不知要高贵多少。他见宣帝没有再吭声,这才有礼地直起身子,但表情却很是严肃道:“陛下,的确不关王公公的事,是臣已经从家妹那里得知了详情,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