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个当事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尚不在这里,古颜夕稍一沉吟便觉得眼下还是先把人弄醒,免得到时真出个三长两短,自己东西没找到,还要落个弑君的罪名。
无视那仍旧还在絮絮叨叨的老太监,古颜夕从锦囊中翻出针包平铺在地,然后托起宣帝的一只胳膊,拿起一根银针一点一点扎进他右手的户口处撄。
果然就听宣帝痛吟出声,虽然眼睛没有睁开,那眉宇间的痛苦却叫人看着心惊。一旁的老太监见状当即拉下脸,他一边斥责古颜夕“你干什么吃的”一边准备伸手将她推开。
而这时,古颜夕微微抬头,阴森的目光夹杂了几分冷意投射过去,顿时就见那老太监浑身一个激灵,什么话都不敢再说,匆匆埋头,捂住了胸口。
并未被这个小插曲所干扰,古颜夕继续施针。在宣帝的右胳膊上遍布银针后,她忽然抽出一根比银针长了两倍的金针,摸索至宣帝的头部,准备扎下去偿。
“你……你……”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那老太监看着她的手法,瑟缩道。
“非礼勿言你没听过吗?”没好气地出声,古颜夕皱眉,“倘若你再出声,这针扎错了地方伤了陛下,到时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顿时被古颜夕吓住,老太监往后一缩不再吭声。古颜夕重新提起一口气,眉头微拧,伸手按住宣帝的头部,动作缓慢地将金针扎进了对方头顶。
“呼……”少顷,就听宣帝长呼出声,眉宇之间的痛苦之色不再,整个人的表情都缓和了下来。
在场三人纷纷松了口气,而古颜夕盘腿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开始收针。这时候她终于有时间可以思考面前的宣帝到底做着什么打算,明明身体内里亏空的厉害,却发了疯似的给自己下猛药,那所谓的浑身剧痛根本就不是什么病症,而是吃多了毒药所致!
凝神散……仅一副就能调动起全身机能撑过一个月,可后果却是全身的器官将会被慢慢腐蚀,直到亏空而死。
这种完全是以命在强撑的做法太过变态,一时间竟让古颜夕想不通,对方为何会这样?
“陛下……陛下……”就在古颜夕收走了全部的针放好针包的时候,就听身旁的两个太监轻声呼唤起来。她侧目看去,就见宣帝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带了几分迷茫,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着两个太监将人扶起,古颜夕跪在地上连头也不肯抬。今日之事多少算她冒犯了宣帝的秘密,也不知对方知道后会不会直接将她灭口。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只能露出本性了,反正她古颜夕做过那么多的交易,即便跟皇帝,也不在话下。
“你……是何人?”宣帝在听太监解释了来龙去脉后,冷着一张脸,出声问道。
他的声音温厚且沉稳,即便眼下病的不轻,却丝毫不露半分虚弱。古颜夕敛眸磕头,轻声道:“奴才御医坊医士,见过陛下。”
见她回答的如此有礼且不露破绽,宣帝心上一沉,竟有些把握不住。二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宣帝打量了她许久,缓声道:“你适才替朕瞧病,看出了什么没?”
何止是看出了,简直是连下场都帮你想好了。
暗自腹诽,古颜夕长出口气,一本正经道:“陛下气血亏空,需要多多补血才行。再加上最近虽然已入四月,但清明前夕天气不定,早晚过冷,陛下还是不要太多走动为好。”
竟是没想到她回答的如此巧妙,宣帝面露异色,眼底莫名多出几分异色。再度盯着古颜夕看了一会儿,他忽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微微怔住,这对古颜夕来说可不算什么好事。
然而皇帝已经开口,她身为奴才自当要做回答。思前想后了好一会儿,她才俯身道:“陛下,奴才没有名字,旁人只唤奴才小古。”
“小古?”宣帝默念着古颜夕的话,像是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流波翻滚的更是厉害。呆愣半晌,他忽然鬼使神差般地走上前去,仿若带了几分期盼低声道,“你、把头抬起来。”
又是问名字又是让抬头,古颜夕心中不安更甚,几乎要觉得这老东西是不是也有龙阳之好,不然怎么总跟她一个大老爷们儿过不去。
并不想引起太多误会,古颜夕一咬嘴,拒绝道:“奴才相貌丑陋不堪入陛下的眼,以防吓到陛下,所以还望陛下恕罪。”
宣帝万万没想到她会出声拒绝,他面色一沉,忽然冷笑:“好,好一个奴才,竟然敢违背朕的意思!”他说着,伸手推开搀扶自己的太监,慢慢走到古颜夕跟前,俯身下去。
“如果,朕非要看呢?”他强硬的态度根本不容古颜夕拒绝,那般威严且冷怒的表现简直让见多了场面的古颜夕都招架不住。她纤细的下巴被宣帝狠狠攫住,他稍一用力,古颜夕便顺着外力抬首,目光两两相撞,一个清透无暇,一个巨浪翻滚,良久,谁都没有说话。
古颜夕总觉得宣帝的眼中藏了什么情绪,还没等她琢磨清楚,就见对方如遭雷击般整个人呆住,随后竟也蹲下身子,两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茹儿,茹儿是你吗!”他口中唤着,声音急切却又温柔,“朕就知道你还活着,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朕果然没有白等!”
宣帝语无伦次地说完,长臂一伸就欲将古颜夕揽入怀中。这般直白的举动倒叫古颜夕呆若木鸡,眼看着自己要被一个老头儿拥入怀中的时候,她浑身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