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澜好似没有听过这样简单又暖心的话似的,这个地方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话,以前,这里不是他的家。
程安澜说:“我吵醒你了?”
韩元蝶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蠕动了一下,把自己挂到程安澜的手臂上,还撒娇般的把睡的红粉菲菲的脸在那坚硬的手臂上蹭了蹭,才说:“你怎么这会儿回来呀。”
声音带点儿没睡醒的娇憨,从那梦境里乍然看到程安澜,仿佛中间那许多年都没有过一般,这么长久的夫妻,没有丝毫隔阂的自然。
可是程安澜何尝经历过这样的夜晚,他所经历过的夜晚,最多也就是想也想圆圆,还是当年那个圆乎乎凶巴巴的小小的圆圆,面对那样的圆圆,他心里喜欢,觉得温暖,可却不会像这样般,圆圆毫无防备和隔阂的,几乎是下意识的粘了过来,那样亲腻的贴在他的身上,像一块蜜糖般香甜,带着诱人至极的甜味。
程安澜从十四岁起遇到他的命中克星,就没有再想过别的女人,如今已经二十岁了,正是最为血气方刚的年龄。
这一刻,仿似有一股油遇到了火一般,狂暴的炸裂开来,程安澜只觉得小腹处升起一团火,浑身一阵燥热,呼吸立即粗重起来!
程安澜重重的喘了两口气,突然霍的起身,转身就大步走了出去,室外夜空清冷,微凉的风吹拂过来,那股清凉缓缓的抚平了先前那近乎狂暴的燥热,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他才想,自己那么着急的非要立即把圆圆捧在自己手里,现在这是报应来了吗?捧在手里,却不能碰……
韩元蝶叫他一推,自己也从那种带点儿甜蜜温柔的感觉中清醒过来,然后当然也明白刚才这是怎么一回事,便觉得有点好笑起来,她也不叫丫鬟,自己爬起来倒一杯水喝,才看见程安澜走了回来,这一次,他远远的坐在桌子旁边,看韩元蝶穿着软缎撒脚葱绿裤子,黄色滚绿边中衣,头发编着大辫子,坐在床边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虽然秀色可餐,到底还小啊。
程安澜说:“你就在那,别过来。”
韩元蝶差点笑出声来,她确实还小,自己就是心中明白,也有记忆,可身体却也没有那种男女之情的悸动感觉,看程安澜的样子,倒是越发觉得好玩儿,笑道:“干嘛,我得罪你了吗?”
程安澜眼中露出警惕之色来:“没有。你别过来啊。”
韩元蝶笑了一声,果真没有动了,她悬在床边的小腿摆来摆去,问他:“这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这会儿回来?”
“锦山大营已经知道皇上降旨,册了淑妃娘娘为皇后,帝都已经安稳了,既然如此,我就回来了。”程安澜一本正经的大半夜的说正事。
这一回逼宫消失于无形,程安澜倒是寸功未立啊,韩元蝶挠挠头,真是有得必有失,虽然稳妥了,却没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上一世,他可是因勤王救驾有功,封了侯爵的!
不过,伯爵也不错啦,韩元蝶特别的乐天知命,大家都好好的,他的兄弟们也都好好的,淑妃娘娘做皇后,齐王殿下也要当太子了,就这样稳稳当当的过下去,那是好事啊。
她就点点头,老气横秋的说:“平安才是福呢。”
程安澜眼中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来,他就喜欢看韩元蝶这样简单的笑,可是韩元蝶说:“不过,还得小心才是。”
前一世齐王殿下都做了那么多年皇帝了,这位贤王的皇帝梦还没死心呢,如今齐王殿下只是储君,韩元蝶用膝盖想想都知道这位贤王定然不会就此收手的。
程安澜道:“五殿下。”
韩元蝶点点头:“任大姑娘。”
任大姑娘一夜无眠,今日朝廷传出来的旨意,大出她的预料,她完全没有料到,皇上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封太子。
虽然现在只有册封皇后的旨意,可谁都知道,这只是册封太子的铺垫,齐王殿下获封太子,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任大姑娘清凉如水的眉目间罕见的露出了波澜,她自诩算无遗策,这两年来的政局脉络,也是了如指掌,可这一次皇上闭朝两日,抛出来的这个决定,不仅大出她的预料,而且还乱了她的根本。
她认为,安王高调,也有实力,是皇位最强有力的竞争者,齐王殿下虽然在最近的一年里异军突起,但根基羸弱,难成大器。
齐王殿下与淑妃一系,早年被安王压制,并无太大的野心,而且,极为关键的是,皇上也并没有着力培养他为皇储,这一点,从他的王妃的出身就可以看出来,齐王殿下是实际上已经退出皇储竞争的人了。
这一年来的高调,也并非竞争皇储,而是作为一个亲王,该有的声势而已,是依托西北大捷先锋营,为自己制造的声势,任大姑娘认为,齐王殿下的目的只是为了别人不至于小看他,而他手里的力量也确实不多,程安澜虽锋芒毕露,却根基尚浅,假以时日或可为重臣,如今却还不足为虑。
她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从根本上的看错了齐王殿下。
而且,还有错的更加离谱的一点,她小看了皇帝陛下。
在她的推演里,皇帝属意的,应该是实际的长子安王殿下,那么在安王殿下意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