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狠狠地打落下来,天边闪过一道刺眼的亮光,惊起了第一声春雷,漆黑的夜里一道颓废的人影被照亮了。
惨白的脸,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湿透了他的脸。
麻木行走的人影仿似不知闪电肆虐得越来越厉害,继续往黑夜深处走去。
“轰隆!”
震耳欲聋的响雷越来越近,一条条银龙从破开虚空,交织出诡异的图像,空间一阵阵波动,如水波纹一样震荡开来。
黑夜吞噬的是恐怖,而闪电的亮光却是吞噬希望。
黑夜中的人影抬起头来望着天空,喃喃道:“黎明到了吗?可为何我感觉到如此的黑暗!”
语气悠悠的,却又那么的肯定。
“刷!”
一道黑色的闪电无声的划破天际,从诡异银色图案中透刺而出,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直接湮灭了黑暗中的那道人影。
“黎明终于来了!”
这是黑暗中那道人影弥留在自己脑海中最后一句话,湮灭前他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黑夜也恢复了它应有的静谧。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苏晨风不是一个宿命论者,他不相信众生的命运是由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所以他努力的奋斗过,虽然没有彻底的改变命运,但依然艰难的活着。
至少在他看来,他活得很有意义,作为这个庞大复杂而又精密运转着的社会中的一枚小小螺丝钉,他相信如果这世界少了他,一定会少了一份精彩。
莫装逼,装逼遭雷劈,不做死不会死,苏晨风此时后悔透了。
不就是回到2016年吗?不就是暗恋了十年的女神被猪给拱了吗?
苏晨风的尴尬症又发作了,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虚幻的身体,在这个不知名的空间里,漫无目的的漂浮着。
入目的尽是一道道五光十色组成的弦条墙,纵横交错,无穷无尽。苏晨风找不到方向,时而下坠上升,时而转左左右,所有的物理定律在这里都不适用。
苏晨风眼睁睁看着自己躯体快速穿透过这一堵堵弦条墙,生怕自己被截成几块,但是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而是很神奇的穿过去,顺带融合一丝丝的弦条进入自己虚幻的躯体。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居然有一种饱的感觉,就像吃了很多饭,撑着难受。他快速运动的虚幻躯体也随着慢慢凝实而慢了下来。
“喂?有人吗?有人吗?”
苏晨风站在一道弦条墙上,躯体已然全部凝实下来,他能掌控自己的身体了,于是用尽喝奶的力气大声喊道。
声音传播出去很远很远,至少苏晨风从不同的虚空中听到了回音,这种感觉很奇怪,声音不是从耳朵进来的,而是直接印进脑海中。
苏晨风下意识地捂住耳朵,但是声音还是源源不断冲击着他的听觉。越来越响,越来越混乱。
无尽的恐惧涌上心头,苏晨风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就算之前重活了也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而不是恐惧。
冷汗簌簌留下,苏晨风蜷缩的身体在弦条墙剧烈的颤抖着,无穷无尽的弦条墙向他压过来,空间越来越小,缩到无穷小后,突然又快速膨胀,达到无穷大,如此往复。
苏晨风艰难的用手撑住自己的身体,努力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在这个空间发生的一切是他无法理解的,未知是人类最大的恐惧根源,这句话再一次印证。
这是愚人节的作弄吗?可谁又有这么大的能量制造出这一幕出来?就算是近年来虚拟技术的快速发展,但也不可能虚拟出如此真实的场景。
各种念头在苏晨风脑海中闪过。
难道我要死了,灵魂出窍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可为何这里没有其他任何人,只有这该死的无穷无尽的幕墙。
苏晨风狠狠地一拳轰向右侧的幕墙,就在他拳头碰到弦条幕墙一瞬,奇异的事发生了。
他突然看到熟悉的美国纽约帝国大厦轰然倒下,这一幕在他视网膜里快速闪过,当弦条幕墙恢复正常后,这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前一瞬他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干掉了帝国大厦吗?我就是911恐怖袭击的始作俑者吗?”苏晨风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拳头,喃喃道。
“这******到底什么情况?这是什么鬼地方?”
苏晨风终于忍不住了,彻底崩溃了,可回应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回音。
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一场荒诞的梦。梦醒之后,他又回到办公室进行一轮又一轮永无止境的招生,虽然那份工作看不到未来,但那很真实,很踏实,很安心。
“嗡……”
就在苏晨风快完全崩溃的时候,整个虚幻空间猛烈震动起来,所有的弦条快速抽离出来,向虚空中间一个极亮的奇点聚拢。
苏晨风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一幕,这又是玩哪样?贼老天,你要玩死我就算了,可你玩得我半死不活算什么?
我就算是一个吊丝,可也不是社会的蛀虫,如果没有我们这些吊丝在社会底层默默贡献着,哪有如此河蟹的社会,那些所谓的贵族脱离了我们就是渣。
就在苏晨风胡思乱想的时候,奇点已经聚集了所有的弦条幕墙,形成一个晶莹剔透的光球,透出冷冷的光。
不知是苏晨风绕着光球转还是光球绕着苏晨风转,在这个没有任何参照物的虚空里,方位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主系统组建完毕,警告!警告!一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