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仔细检查了一下,不见半个人影。黄玉走出了这屋子。月光如银,原野呈现一片朦胧的美。桂花离海峤,云叶散天衢。彩霞照万里如银,素魄映千山似水。一轮爽垲,能分宇宙澄清;四海团圞,射映乾坤皎洁。影横旷野,惊独宿之乌鸦;光射平湖,照双栖之鸿雁。.山影深沉,槐阴渐没。绿杨影里,时闻鸟雀归林。层层如雨脚,郁郁似云头。杈牙如鸾凤之巢,屈曲似龙蛇之势。根盘地角,弯环有似蟒盘旋;影拂烟霄,高耸直教禽打捉。直饶胆硬心刚汉,也作魂飞魄散人。
就在此刻,一阵狂笑之声破空传来。黄玉一怔,随既弹起身形,循笑声所传方向奔去。奔了一程,笑声突然中断了,黄玉停住身形,眼见林木稀疏,视线不怎样受阻,目光扫瞄之下,却一无所见。“怪事!”黄玉边瞄边说:“照刚才听到的笑声判断,应该就在这附近,为什么……”黄玉还没说完,笑声又起,方向不变,但听起来跟刚才的距离一样。黄玉又循声奔去,黄玉的身法本就玄奇,这一全力而驰,速度相当惊人,但那笑声始终是不变的距离,没有拉近的感觉,这可就透着邪门了。黄玉的身法更紧,在林中简直如脱兔飞狐,笑声其远依旧,林木又开始茂密起来,但已接近尽头,从林隙可以窥见山石草地,笑声突在此际中断。黄玉突然刹住身形,停在林缘。林外是一片草地,一边依山,两边连接着远林。近山脚方向,隆起一个石包,像一座巨冢,石包前端两人对立,一个是老妇人,另一个却是个手执拂尘的黄袍老道,顶上的道髻映着日光其白如银,看来年事已高,从态势判断,双方是对上了,能在这荒山野岭狗都不垃屎的地方,当然不会是寻常人物。黄玉退到林木深处,然后借枝叶掩护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靠向山脚,这一来跟对方的距离拉近到三丈左右。老妇人道:“牛鼻子,历数古今,能登上百岁遐龄的并不多,你是急着羽化升仙么?”老道道:“是你老太婆寿数当终,所以才被本道爷找上。”老妇人道:“当年你牛鼻子不是我老婆子的对手,四十年后的今天,你的道行增高了多少?”老道道:“超渡你足足有馀!”黄玉心弦为之一颤,四十年前结的怨,竟然不被岁月磨化,江湖上的恩怨牵缠委实太可怕了。溃骸芭1亲樱你是人越老脸皮越厚,穷吹大气居然不会脸红。”老道道:“老太婆,先让你见识一下!”话声中,手中拂尘一扬,扫向身边的石包。黄玉一看,几乎脱口惊叫出声,匪夷所思的筧c他竟连听都没听说过,简直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会是事实。拂尘本是轻柔之物,修为至高的拔尖者经由内力的贯注而使尘尾成钢当利器使用,但这一类的高手武林中并不多见o衷诨婆劾系浪表现的简直就不像是武功而是一种幻术,他这一拂,竟然使浑圆的石包现出一个斗大的切角,石屑不见飞扬,仿佛泻沙似的聚成一堆。老妇人竟然面不改色。黄袍老道收回了拂尘。老道道:“老太婆,如何?”老妇人道:“顽童的游戏罢了!”老道道:“嘿嘿嘿嘿,老太婆,你这把老骨头经得起一拂?”老妇人道:“你拂上十拂也不过等于替老太婆我蓀鳌!薄芭1亲樱 崩细救擞挚口:“四十年的岁月不算短,你在这柄挥苍蝇赶蚊子掸灰尘的捞什子拂尘上的确是下了功夫,比之当年是像样了些,不过,你不要弄错了,别人可不是吃饭睡大觉,一样地在下功夫。”老道道:“听口气你老太婆也有所上进?”老妇人?“要不要也先见识一下?”老道道:“无妨抖抖看,你箱底压的是什么。”老妇人道:“那你就睁大眼睛看!”黄袍老道神情没变,冷沉如故,而暗中的黄玉倒是真的睁大了眼睛。老妇人很随便地抬起左手,骈五指立掌如刀。老妇人的左掌慢慢变黑,最后,变成了一只仿佛乌木雕刻的黑手,看起来相当可怕,这是什么功力?黄袍老道依然没动容。乌木般的手掌伸向石包,慢慢插入,看她既不作劳也不用力,就像是切入沙堆一样,手掌尽没,直齐腕部。手掌是血肉之体,并非精钢宝铁,竟然能插石如穿腐,而且不见作势用力,只是随便的一插,这种功力较之黄袍老道的拂尘削石更加骇人听闻。展示功力的对象是没有生命的顽石,要是换了血肉之躯,结果将是什么?老妇人若无其事地抽出手掌,极短暂的片刻,手拿回复原来的肤色。老妇人道:“牛鼻子,如何?”老道道“小门道,算不了什么?”这只是小门道,什么才算大门道?黄玉心里想在这等人物的近旁,连呼吸都得要谨慎。“你的破拂尘算是大门道?”老妇人嗤了一声。老道道:“拂断你的手不成问题!”老妇人道:“很好,你无妨试试看,看是你拂断我的手,还是我抓碎你的老骨头。”老道道:“就让事实来证明。”老妇人道:“牛鼻子,你不说明年此日是你的忌辰?”“哼!”随着这一声冷哼,黄袍老道一甩手中拂尘,举脚跨步。老妇人扬掌以待。空气倏呈紧张。黄玉刚一弛的心又提了起来。“慢着!”黄袍老道突然收回跨出的脚步。老妇人道:“怎么,你牛鼻子忽然怕死了?”老道道:“笑话!”老妇人道:“那你什么意思?”“我闻到了生人的气味!”黄袍老道转动着脑袋,仿佛他的鼻子真能在空气中闻得出生人的气味。“噢!居然有人敢在暗中偷看?”老妇人也闪动起尖刺似的目芒,四下扫射。黄玉心里一震,想不到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