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付文心突然打来电话,我的心都颤栗了。
她神秘兮兮地问:“能不能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我说:“能。”
她说:“我都没说什么心愿你就答应了?”
我嘿嘿地笑。
她说:“我一直想晚上去燕子塔会会女妖,但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今晚你陪我去吧。”
我二话没说打了一个黑车就进城了。
付文心背了一个很大的双肩背包,跟她的身体看上去很不协调。
我说:“我估计这女妖只对男人感兴趣,我今晚就算陪你豁出去了。”
她说:“姐学过降妖术,今天我们去斩妖除魔吧。”
登上塔顶,我们累得气喘嘘嘘。站在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县城,江水映着灯火,灯光如繁星般璀璨,清风拂来,让人心旷神怡。
夏虫轻鸣,安静得只能听到我们的心跳。
付文心说:“恭喜你和耿浩如愿以偿地考进了理想的大学。”
当时,我已经被北京著名的文科大学的中文系录取,耿浩也如愿以偿地考进他心仪的美术学院。
f4进京第一步,算是完胜。
我说:“你去了那边不要那么快忘记我们。”
“记忆不是都是用来忘记的了吗?你去北京了美女围着你团团转,你还能记得我?”
我脸一红,说:“哪里会?”
我从包里拿出毯子垫地上,又摸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付文心吓了一跳。
我赶忙解释,为了防不是鬼的鬼,因为面前这个女人我必须用生命去保护。
她从包里拿出的全是零食。我们坐在毯子上,相视无言。
“为什么这塔叫燕子塔呢?”
我说:“因为从来没有燕子来这里筑巢,燕子有灵性,鬼气太重的地方它们不愿意来。”
“你的逻辑真奇怪。”
她问我相不相信有鬼。
“我只相信人的意志可以战胜任何恐惧。”
然后我们聊各种鬼故事,她不但不怕,还被逗得直乐。
她问:“柳姑娘跟楠子为什么必须以悲剧收尾?为什么楠子就不能带着怀孕的柳姑娘私奔,最后他完成革命大业,与柳姑娘幸福地生活,这样不是很好吗?”
“可能干革命带个大肚子的不太好施工吧,而且我说句实话,这楠子估计也是个心机婊,拔那啥不认人的,他对柳姑娘的爱,或许仅仅出于一时的生理冲动。革命党经常干这个的。”
“哈哈,你真有趣。”
“我不太相信这个故事中的浪漫,你给我讲个浪漫的故事呗。”
她给我讲吸血鬼的来历:“德库拉伯爵为了教会免受外族的侵略,向上帝发誓保卫教会。新婚之夜敌人来袭,勇猛的德库拉出城迎敌,他用长矛把敌人贯胸穿透,树立在战场之上向那些狼狈逃跑的敌人示威。”
“他的爱人在城堡里焦急地等着丈夫归来。黎明时敌人派出奸细向城拉伯爵在追击残余敌人时不幸中了埋伏已经战死在沙场。他的爱人听到后悲恸欲绝,可爱的新婚姑娘纵身跳下了城堡。”
“德库拉凯旋而归,惊闻妻子自杀的噩耗,他面无血色,眼里充满死亡的气息。他质疑上帝,奋力将长剑插在教会大殿的石像上面,石像流出拉端起石碗接下鲜血一饮而尽。他面对上帝的石像发出重誓:‘我死后可以重生,要以血为食!用尽邪恶的力量来与你抗争!’上帝接受了德库拉的誓言,把他变成了吸血鬼。这位伯爵永远见不到阳光,只能在阴暗的墓穴行走,他有不死之身却要以活人的鲜血为食。从此,一个惊悚的物种开始在人类世界出没。”
说完,她用薯条做獠牙吓唬我。我倒真希望眼前这个可爱的吸血鬼来咬我脖子,耗尽全部鲜血,在所不辞。
听完后我想了想说:“爱情会让人变得畸形,就像这个德库拉。”
“不啊,爱情让他永生了。”她不同意。
“但他的爱人死了,活再久也没意思,越久越折磨。”
付文心叹了口气,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我说:“其实,丑女命更薄,主要是没有人关心丑女的命罢了,命薄也得自己扛着啊。”
她看着我问:“那我命薄吗?”
我只敢呵呵地笑。
凝视着身旁的佳人,听着她讲话,秋水般明亮的双眸装满了柔情。她手如柔荑,吐气如兰。身上的香气是淡淡的,像茉莉清茶的清香,跟洁身上的浓郁的气味完全不同。
当时,我差点冲动地吐露心声,说些山盟海誓的话,并用生命去捍卫我的誓言。但我没敢,我想到了酷酷的耿浩和他看付文心时忧郁温暖的眼神,想到了自己前面不确定的路,我把一切都咽下去了,压制它们,使之永远都不要反刍。
那天晚上,我们从可口可乐讲到约翰尼·德普与蒂姆·伯顿的鬼才二人组,从驻伊美军讲到吝啬的哈根达斯冰激凌。从《三国演义》讲到阮玲玉的《香雪海》,从伟大的罗曼?罗兰讲到终身未娶的金岳霖。
睡意全无,我们海阔天空地聊。们都喜欢罗素的那句话:“三种单纯却异常强烈恶激情支配着我的生命,那便是: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以及对人类苦难痛彻肺腑的怜悯。”
只恨时光匆匆,东边初露晨曦,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