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说了什么?”
“他问我是谁,我告诉他说我是法医。他问我不是该明天来吗。我说心急,所以提前来了。他从公文包拿出纸和笔,写着什么,接着将那张纸递给我,说尸检报告的结果照着这个抄上去,你的工作完成了,以后有媒体采访你,你必须说已经仔细检查过,要是有什么差池,你和你的爱人承担不起。然后让我回去。”
“这算是威胁吗?”
“现在想来应该是,我和爱人是高中同学,大学也在一起读的,她后来当了医生,虽然我们没有办法要孩子,但是我们都非常喜欢孩子。”康建设回忆起往昔,黯然伤神,“我知道,这个人我惹不起,主要是不想我的爱人受到什么伤害。当时我痛苦啊,我们没有孩子,所以更能了解这对夫妻失去孩子的痛,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帮不了他们。”
“康伯伯,您不要自责了,我都了解的,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叫了几个人进来,将遗体抬走火化了。”
“所以,这份尸检报告上的,都是那个人写的,跟你尸检的结果没有任何关系?”
“是的,之后,我整天生活在恐惧之中,有时梦见我站在那个女人的遗体旁边,她突然睁开血淋淋的眼睛,伸出僵硬的手掐住我的脖子,每次惊醒后我的爱人都会安慰我。这些年,我一直等着有人来翻案,终于等到你了。”
“那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们来之前,我已经做了一些检查了。死者口中确实化验出了敌杀死的成分,但是她胃里没有。”
“那么是不是有这样的可能,她是死掉之后才被人灌的毒药,有人意图瞒天过海!”
“很有可能,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她死前遭到过暴力性侵。”
“我就猜到这对夫妻的死法不正常。”
“我当时也想,这对夫妻造孽啊,两个儿子没了,自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丢了一个老母亲在家,哪里还有天理啊!可惜啊,可惜当时我帮不上他们。”康建设取下老光眼镜,用手帕擦了擦双眼噙着的泪花,唉声叹气。
听完他的讲述,压抑、悲愤、疑惑,各种情绪在身体里纠缠。
双胞胎失踪后,是不是嫌疑人怕事情败露,所以杀了他们?
但为什么尹德基的妹妹失踪后,他们一家却安然无恙?
难道这两起儿童失踪案的作案者不是同一个人?
双胞胎的父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惊天秘密,所以他们必须死?
性侵双胞胎母亲的人又是谁?会不会是掳走孩子的恶魔?
离开康建设家,走下楼的时候跟耄耋之年的老头老太太一样,步履沉重,走着走着便歇在楼梯口,愣住了,不是喘气,而是木讷在那里,脑子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