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听到了,又好像没听见,始终在意的只有那双好像有魔力的眼睛。
“他的眼睛……真漂亮。”
王子瞪眼侧目,喂,什么意思啊?
当看到迦罗仿佛陷入沉思的失神表情,还在不断回头张望寻找,不知道为什么,他竟忽然觉得火气上涌:“我说……你该不是看上他了吧?”
迦罗茫然摇头,心头萦绕一股莫名的思绪,她仿佛就要抓住什么,却偏偏什么也没有。
“说不清楚……总觉得那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随口回应,没发现王子的眼皮已经开始乱跳。算总账!哼,死女人!回宫以后一定要和她加倍算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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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街头偶遇帝国第一大祭司苏尔曼,迦罗就被那双金黄色的眼睛占据心灵。回到奥斯坦行宫,全然不顾王子已经很不善的脸色,就拼命追问起关于拉尔夫·苏尔曼的事。
“为什么他的眼睛会是那种颜色?数算古往今来所有的世界民族,还从没听过有哪里人会生出金黄色的眼珠,就像……”
“就像狮子对不对?”王子没好气的接口,却好似一语点醒梦中人。
狮子?迦罗立刻恍然:“对对,金灿灿的,可不就像狮子眼么!”
王子不知奉送了多少个超级大白眼,冷哼道:“无知!王者的守护神阿丽娜,座前圣兽就是狮子,他是侍奉阿丽娜神庙的帝国第一大祭司,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眼睛,很奇怪么?”
迦罗闻之瞠目:“就因为这样?但是……为什么?侍奉神庙就会长出狮子眼?这其中存在必然的因果关系吗?”
王子听不下去了:“我说你这女人有完没完?别人的眼珠是什么颜色和你有关系么?”
迦罗说不清,正因为道不出所以然才显出烦躁:“我从没见过他,但是……却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双眼睛,那么漂亮……太漂亮了,让人都没法移开视线……难道你就不好奇?他的眼睛究竟是怎么生成那种颜色的?”
“不好奇!这又是你应该好奇的事么?”
王子开始头顶冒青烟,愤恨的眼神恨不得掐死他,这个死女人!她是不是真的活腻了?古老世代,男人就是天!试问有哪个出嫁有主的女人,敢在夫君面前大言声称对别的男人没法移开视线?!而且……还能说得这样理直气壮?!
可是迦罗根本不管这些,莫名的感触缠绕心头久久不散,非但对王子的反应视而不见,反而变本加厉在行宫里四处搜罗起能画画的东西。这年头既没有纸张也没有画笔,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木板木炭权充替代品。然后,迦罗就坐在花园那颗繁茂的无花果树下,画起了素描。第一次看到素描画时,凯瑟王子着实吓了一大跳,他显然无法理解一个人的模样怎能如此活生生的呈现在木板上。但是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紧随而来是加倍的磨牙切齿。
迦罗专心致志画出来的,居然是第一大祭司的头像!
小男孩狄克在旁看到,立刻就被栩栩如生的画像吸引住了。
“哇,这不就是活生生的苏尔曼先生?迦罗小姐,那天只是在街头偶然碰到看了一眼,你怎么就能记得这样清楚啊?”
迦罗咧嘴一笑:“这有什么?默记速写,学美术的入门基本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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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死女人!是不是真的活腻了?!”
坐在奥斯坦行宫通常用来议事会见外臣的正堂大殿,凯瑟王子实在很懊恼的将手中待批阅的文书狠狠一摔。这个时代的文书,通常都是用粘土板书写,有些时候为了方便携带也会誊抄在羊皮卷上。由于用力过猛,粘土板生生摔成碎块。
一个文官模样的年轻人,捧着一大摞新呈送的文书板来到王子面前,就用毫无感qíng_sè彩的冷淡声音说:“殿下,你被搅乱了。”
王子狠狠一眼瞪过去:“说什么呢?”
年轻的文官很配合的重复:“我说殿下被一个女人搅乱了,还是一个……死女人。”
他说得轻描淡写,甚至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他叫鲁邦尼,是凯瑟王子的书记官,也是一同长大的乳兄弟。这个与王子同年同岁的死党幕僚,一贯以冷淡理智而著称,是个彻头彻尾绝对的务实派,在王子身边所有近臣中,大概也只有他,敢这样对主上说话。
鲁邦尼不冷不热提醒亲爱的王子:“大战在即,殿下身为全军统帅岂能乱心?金星祭典那口气还没消呢,当心传到国王陛下的耳朵里,又要招来一顿臭骂了。”
王子非常不忿的冷冷一哼,在他面前也不隐瞒,一说起来就忍不住又要磨牙:“这个死女人,从水泉里跳出来好像就是专门来气我的。”
“可是,我怎么觉得殿下好像被气得很乐在其中呢?”
鲁邦尼格外‘好心’的提醒他:“殿下,你说……这该不会也是卡玛王后玩出来的诡计吧?如果她就是专程被派来整治殿下的,这一次……似乎效果理想,非常成功呀。”
王子嗤之以鼻,卡玛?哼,才不信那种没智商的王后能有本事搞定这个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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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素描画搅动奥斯坦行宫,迦罗发现自己再也忘不了那个有着金黄色眼珠的男人。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