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兹兰真的被激怒了,厉声大喝:“我们不过是看在三王子殿下的份上才尊你一声阿丽娜,在哈尔帕你不过是客,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
“别兹兰,住嘴!”
二王子豁然而起,一边对他眨眼示意,一边连忙转身赔笑:“阿丽娜别放在心上,他不过是个粗人,口无遮拦!”
别兹兰怒道:“殿下何必对她谦恭,就算是三王子本人来了,也还要对殿下尊一声王兄……”
“我叫你住嘴听到了没有!”
二王子勃然发怒,‘阿丽娜’却一声冷哼,不无风凉的讽刺说:“在哈图萨斯时我就听说,二王子治下的官员除了殿下本人,其余谁都不认,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的。”
二王子一听这话立刻吓得面色苍白,慌忙辩解:“哪有这回事,阿丽娜误会了!”
眼看事情越闹越僵,一位上年纪的老臣缓缓站起来,说道:“臣下伊尔坦邦尼,是哈尔帕城的内务长老,还请阿丽娜听我说一句话。”
伊尔坦邦尼说:“律法庄严,草药掉包事件若真是狄特马索大人所为,被追究责任理所应当,我们也绝非要与阿丽娜为难,只是恳请在事情还没有查清之前,不要草率执行神判,神判之残酷世人皆知,纵然狄特马索大人真的有罪,他以宰相之尊也不应受到此等重罚。”
‘阿丽娜’慢悠悠反问:“神判是神的决定,世上还有比这更公平的选择吗?若狄特马索真的无罪,你们又何须如此害怕?”
伊尔坦邦尼忍气说:“作恶总要有动机,如今东南地瘟疫横行,狄特马索大人偷换草药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更何况,这些草药是阿丽娜当众交给他的,纵然狄特马索大人真的有心私吞,又怎么可能做的如此直白,这分明就是栽赃。”
‘阿丽娜’悠然说:“是不是冤枉,神判之后自然清楚,你们急什么?”
这下,稳重老臣也终被她轻慢的态度逼出底线,厉声道:“自古以来,我还从未听说有谁能从神判中活着回来,阿丽娜远道而来,莫非是专程来迫害臣子的吗?!”
‘阿丽娜’也提高音量,尖声道:“你们如此害怕神判,正说明心中有鬼!统统退下,若再继续胡搅蛮缠,就视为与狄特马索同罪!”
僵持不下时,二王子只得出来打圆场:“阿丽娜息怒,伊尔坦邦尼,你们还不退下。”
“殿下!”
别兹兰怒目圆睁:“这女人为祸城邦,殿下还要忍让到什么时候,难道非要看着悲剧成真才肯出头吗?!”
“真是胆大包天到极点!”
霎那间‘阿丽娜’勃然发怒,厉声道:“王子殿下,将这些逆臣统统抓起来!”
“别兹兰,你们还不赶快退下!非要打入大牢才肯甘休吗?”
二王子又急又气,臣子们却偏偏不领情,伊尔坦邦尼厉声道:“殿下,请问这里还是不是你的分封领地!难道你要让这样一个女人骑到头上去?!”
‘阿丽娜’大声说:“王子殿下,你迟迟不肯动手是什么意思?!”
眼看事情到了鱼死网破的境地,二王子再不表态已经不行了。他颓然瘫坐在地,无比沉痛的叫道:“艾力克,还愣着干什么。”
亲卫队长艾力克的眼中同样写满不甘,沉默许久后不得不咬牙开口:“来人,押下去!”
遭到拘捕的臣子武将无不激愤满腔,嘶声争辩:“殿下,你不可以这样啊!”
二王子长叹一声,摆摆手,众人被撕扯着拖了下去。
这一方,阿丽娜长长伸了个懒腰说:“今晚搅了兴致,真无聊,诸位都请早回吧。”说完便起身扬长而去。
垂头丧气的二王子和满心不甘的众臣走出宫殿,没人注意到在屋檐的阴影中,一个三等仆从也悄悄跟了出来。
一场好戏看完,迦罗感觉到这似乎仅仅是个开始,真正精彩的应该还在后面。
“殿下,这实在……太荒唐了。”离开城堡,亲卫队长艾力克第一个发作起来。
二王子冷哼道:“我一再告诉你们要有定力,要沉住气,你们有哪个真的记在心里?!现在好了。哼,你们只会怪我软弱,可是分封领主的难处,你们不在其位有谁能明白!你们以为她是在任性胡闹吗?如果真的这么想,只能说明你们太天真!太愚蠢!她是阿丽娜,站在她身后的是三王子凯瑟·穆尔西利!而站在三王子背后的又是谁呢?你们自己说!”
艾力克这才变色:“殿下的意思,莫非这一切都是……”
二王子咬牙道:“如果无人授意,就算借她十个胆子,你认为她敢在我的领地上如此胡来吗?!”
臣子们似乎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二王子斩钉截铁只说出一个字:“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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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前行,很快来到一座灯火通明的宅第门前。宅中人得到通报飞身出门迎接,随即宅第围墙内便传来一片家眷哭嚎声。
迦罗躲在灯火照不到的黑暗中,由于距离太远听不真切,过了许久,才见二王子达鲁·赛恩斯缓步走出宅第。紧随而出的还有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一边走一边哀求:“王子殿下,请务必要救救我家老爷啊……”
二王子皱眉道:“我特意前来,就是要告诫你们千万不要再自作聪明,尤其是那四个家伙!好好看住他们,若再惹出事端,只怕连我也爱莫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