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侍女赶紧把梳洗的用具全都端过来,大姐亲手拧了热帕子给她盖到眼睛上:“来,好好敷一敷,要不然当心眼睛疼。”
洗脸净面,又重新上了护肤的香膏油,点起妆容,大姐则帮她散开头发重新梳理,按摩头皮能放松神经,往日要醒脑解乏这都是最管用的招数。一边忙活着,转头看看还愣在旁边不知所措的傻小子,她眼神闪烁的提醒:“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说生日快到了,还有礼物要送的吗?赶紧去拿呀!”
啊?
雅莱一愣,礼物?什么礼物?他准备的礼物可不是能拿到眼前的呀。
大姐一阵挤眉弄眼,偷偷指了指女孩插在鬓角的鲜花,总算他还不太笨,愣了半晌终于恍然,立刻一溜烟跑走去荼毒花园了。
女孩最喜欢什么?当然是有人送花呀。过不多时,雅莱就捧了满满一大把花束重新折回来,超级殷勤的送到眼前:“鲜花配美人,别生气了好不?你闻闻,香不香?喜欢不?”
这么一番折腾,美莎的火气已消下去不少,看他陪着那份小心翼翼,终究没法再发飙,气哼哼接过来就转而塞到侍女手里:“去摆到寝殿窗台上吧。”
雅莱歪头打量:“不生气了?”
美莎重重一哼,依旧给不出笑模样,好半天才终于开口说:“茉莉不能驱逐。”
啊?
他闻之一愣,没想到突然又转回到这个问题上。
大姐皱眉问:“不驱逐又该怎么办?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实在碍眼啊。”
美莎吸了吸鼻子,寒着脸就事论事:“把她赶出去,她会不会胡说八道还在其次,关键在阿爸。哈尔帕发生的这些烂事有什么能瞒过阿爸的眼睛?连下药爬床都干出来了,真把她赶出去,阿爸不可能再容她活命,她只要离开哈尔帕就是死路一条!”
雅莱心头一震,万没想到她思虑的竟然是这个。
美莎恨恨的说:“既然不能要她命,杀不得、赶不得,那就只能是留了。要保她这条小命,只能留在哈尔帕,而要防备她不要胡说八道,也就只能是留在眼皮底下。她现在唯一能容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哈尔帕城了。就把茉莉软禁回她的宅邸去坐牢吧,她那些仆佣拣资深可靠的发还回去,陪她一块软禁,也好伺候她,免得她一个娇小姐,连自己做饭裁衣都不会。家中金银资财尽管留给她用,至于其名下的土地产业,就交还给西希家吧,让你那些舅父们过来接收。”
这样的处置方案,别说是雅莱,实在连大姐都吃了一惊,一时真不太好接受:“这是不是太便宜她了?干下这种恶事,让她死在牢里都是活该,还要把资财仆佣都还给她?还要舒舒服服的在宅子里给她供起来?凭什么呀?”
美莎恨恨反问:“不然还能怎样?家务事不就是只能这样:打一巴掌揉三揉,谁让毕竟还要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除非是铁了心散伙不过了,否则真来个彻底反目撕破脸的,日后还要怎么相处?茉莉这事,出丑也出了,审讯也审了,这一回是彻底臭了名声成过街老鼠,既然这一巴掌已经打得够狠,再不给颗甜枣能过得去吗?叔母能过得去吗?牢狱里是什么样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真把她在那种地方关一辈子,就像个正经囚犯似的吃苦受罪,哼,你倒看看叔母会不会要求去探监,而探过之后又会不会闹!”
没错,正因她心里已经有了处置方案,所以才会感觉那么憋屈。
大姐听得说不出话来,想一想,可不是,一切关键都在那位太夫人身上,她才是让茉莉这颗烂果子扯不断理还乱的祸根。可说到底,做儿媳的总不能是把婆母赶出家门吧?既然注定要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那这打完一巴掌之后的揉三揉,就是不想揉也得揉啊。
雅莱心里像堵了块大石,一把搂过人来,难言酸甜苦辣咸。美莎,她终究还是善良,正因顾忌亲情,才会投鼠忌器,说到底,还不都是在顾及他?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美莎气恨捶打:“你本来就不好!你一家子都不好!这城堡上下什么都不好!我早就住烦了,烦透了!早知道就该听阿爸的话,找个没父母没手足没亲戚的光杆才最省心,免得一家子的矛盾到最后莫名其妙全都指向我。你的亲妈和庶母,上一辈的情敌****屁事?要打压庶子女****屁事?要宠着娘家亲戚无法无天又****屁事?阿爸娶了那么多老婆也没让我这么烦心过,凭什么到你这里就都要来烦我?凭什么自己容不下小妾却要给儿子张罗小老婆,还要张口闭口说我强势霸道?这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住在这种破地方,一堆烦心烂事,你知不知道多少时候都让人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说着说着,眼泪再度不争气的掉落。大姐吓了一跳:“哎呦,怎么又哭了?快别哭了,当心眼睛疼。”
雅莱被吼得说不出话,是啊,恨只恨父亲不在了,如果还在的话,又岂能允许这些烂事发生?岂能让美莎在哈尔帕遭受气苦?今日的爆发若是让父亲在天际听到,想必都一定会很恼怒,要责怪是他太没用了吧?
看着这份委屈,他沉默良久,忽然心头一动有了主意:“别说你烦,我也烦,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