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缇妮夫人再不迟疑,霍然而起咬牙横心:“不错!这不是雅莱一个人的事,今天的任性,就是在给他自己将来埋祸根!这件事,他不低头也必须低头,这个恶人我当了!拼着让他们小夫妻一块恨我,也不能让雅莱真等将来后悔的那一天再去追悔莫及!”
茉莉努力压下心中狂喜,一再叮嘱:“姑妈,你可千万别说这是我的主意,表哥对我的成见已经够深了,若说起我,只怕他更要误解是我居心不良。”
缇妮夫人一口作保:“你放心,姑妈做事不会牵扯你的,这事本来就和你没关系。”
说完,急迫心情驱使,她竟是一刻等不了的急回家门。缇妮夫人根本没看到,就在她身后,‘贴心’侄女凝望她的背影,嘴角浮现的那一抹阴冷狠笑:“美莎,你不是傲气吗?你不是高贵吗?现在就让你跌进泥淖,看你还能往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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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就是在一夕之间,长公主美莎月事不调、有碍生养,众多医生连番问诊均无计可施的风言,就在哈尔帕的大街小巷以极快的速度传散开来。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宛如亲见,说领主夫妻所谓亲密的关系都因此事而触礁,想想也是,任谁只守着一个老婆,生不出孩子岂非要命?所以为子嗣传承大事计,领主现在都要另纳侧室以求子……
风言风语传散速度之快之广,一时间席卷上下,来势之凶猛,着实让当事者都始料未及。再有传言流散的时机也格外蹊跷,其时恰逢雅莱为视察边境哨卡的扩建工程而出巡,根本不在哈尔帕城内,而美莎,则因伊莲已临近产期,跑去阿林娜提串门看望准妈妈了。
夫妻双双都不在,等接到传报时,流言早已成势。而夫妻双方各奔一处,南辕北辙,这仿佛真是自成婚以来从没有过的事,因此看在外人眼里,岂非就更加印证了婚姻触礁,不和生隙?
接到这种传报,雅莱当真气炸了肺,可恶该死的,这是谁传的谣言?!要说美莎是故意避出去,也纯粹是想避开阿妈,而原本他就是想带着美莎一起到边境巡视,无奈伊莲产期临近,这是乌萨德的第一个孩子,对大姐纳岚和卫队长布赫来说,是长子长孙,满心惦念,若不在身边哪里能安心?可若急慌慌的双双回去,又真怕触动美莎的心事,让她触景伤情,左右为难,无论大姐还是布赫,竟谁都开不了这个口。美莎看在眼里,如何能猜不到这份顾虑,所以全为体恤大姑姑和卫队长大叔,就干脆自己开口,和他们一道去阿林娜提看伊莲生宝宝了,这怎么就成了夫妻生隙,分道扬镳?这是生怕他的日子太平静,要无事造乱吗?
“去给我查!这种谣言的源头是从哪里飘出来的?如此谣言惑众,居心实在恶毒!揪出来,我绝不放过!”
雅莱再没动过比这更大的怒火,当即责令亲卫队长迪雷格带队折返哈尔帕,誓言务必一查到底!迪雷格严正领命之际,当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领主和公主,权柄份量不相上下,真闹成夫妻离心,这是要给哈尔帕的权力核心都造成分裂呀!这种流言若说不是恶意都真是让人没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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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正因流言蜚语扩散的速度太快了,性质恶劣、后果严重,因此庞库斯幽灵怎么可能不赶快行动起来?加急传报,正发生在哈尔帕的是非,就直接传到了哈图萨斯,传进了王的耳朵里。
骤然听到这种诋毁流言,凯瑟王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急慌慌来报信的正是庞库斯幽灵的总头子鲁邦尼,务实派心腹满眼忧虑:“陛下,如今最要命的,这流言说是诋毁,可却不是谎言,美莎月事不调、每次都疼得厉害是真的,前段时间频繁召集医生问诊也是真的,更有成婚日久到今天不见有孕……”
“你想说什么?就想说美莎有毛病?”
凯瑟王听不下去,指着鼻子一口打断:“放屁!美莎能有什么毛病啊?年纪轻轻,健康无病,谁敢说我的女儿有问题?成婚好几年无所出的女人也实在多了,只是一时没有,又不等于以后不会有,他俩才多大,有什么可着急的?传散这种流言的人,根本就是其心可诛!是十足的恶毒恶意!”
鲁邦尼心中叹息,一再劝慰:“陛下,我当然知道传散这种流言的人肯定不安好心,但问题也不能不正视啊,万一打着这种借口,关乎未来领地传承,雅莱真的纳了侧室……”
“他敢——!”
听到这话,凯瑟王吼出最大肺活量,被彻底惹翻的怒火一发不可收:“领地传承?害怕因无子,日后被人寻这种借口收回领地?哼,他们想得倒是长远!去,给我派人当面告诉他,他小子若敢起这种歪心,胆敢做出半点对不起美莎的事情,不用等到未来那么长远,我今天就收回领地!带走美莎!趁早一拍两散,他压根不用再惦记什么领主不领主!我的女儿,更没有义务要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生孩子!”
知道王是气急了,眼看着气怒之下手都在打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