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莱恍然,终于明白了:“也就是说,要做大恶巨贪也是很需要脑子的,甚至,就是比当个正直简单的好人更有难度的多,而能够做成这种角色的人,如果抛开个人劣迹不谈,只看他的政务能力,那么其实恰都是能臣干吏,关键,就是看他这份精明干练,都是用在什么地方了。用歪了,就是祸害无穷,杀伤力爆表,可如果能有办法降得住,是震慑着、逼迫着他只能必须往正地方使,没胆子耍歪心,那就真是人才了。所以,你才会容留梅托斯这票子绝对不干净的家伙统统留任。而也正是有那么多不干净的把柄在握,他们才会这么怕你,不敢不听话。”
美莎笑嘻嘻的说:“再补充一点,要让人乖乖摄于你的淫威之下,最关键的,除了抓住把柄,更有该怎么去合理运用这些把柄,这个尺度的把握很重要哦。所以往往才要高高举起,却又轻轻落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真正开刀。目的,就是既要让人感觉到足够的威胁而担心害怕,但同时呢,也不能让他完全破灭希望,而是能清楚的认识到,只要放聪明,能按照主人的意图怎样怎样,办出漂亮事来,那就能继续保住平安富贵,甚至继续升迁发达的空间都是有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老实听话的同时,还能尽心竭力的贡献脑力和能力,去替你积极的卖命办差呀。要不然,如果纯粹是把人都吓成了缩头乌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遇事只会推诿踢皮球了,那也肯定是不行的对不?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必须是一手持刀,一手给糖,两手一块操控,这些不干净的贪官才能真正从祸害变成财富,你说是不是?”
雅莱哈哈乱笑,风凉点头:“我听明白了,也就是说,法度这东西其实都是为了用于统治,而对于制定律法的在上位者,可就根本不是这么讲了。说穿了,律法条文的制定,都是为了用来约束底下人,却从来不是为了用来约束自己的,所以呢,真到赏罚奖惩的操作起来,也就根本不可能是真正按照律法规章去直来直去那么简单,这其中的尺度和玩法,就是权术。是这个意思不?”
美莎笑嘻嘻又胡撸上那颗脑袋:“这是谁家小孩,还不算太笨。”
可恶,又来了!雅莱超级恶寒的躲开脑袋,严厉拒绝这种小妈做派:“谁是小孩呀,再说一遍,我是你男人!”
坏丫头立刻僵军:“我只让小孩碰,不让男人碰,你做哪个?”
雅莱头顶冒青烟,为了福利立刻投降:“那好吧,我是你们家小孩。”
美莎心满意足,笑嘻嘻又摸上那颗脑袋,乐得好不得意:“这就对了嘛,聪明小孩才有糖吃,乖。”
郁闷孩子立刻逼宫:“糖呢?我现在就要吃!”
眼看被惹毛的色/男又要狼性大发,小绵羊眼疾手快推开他:“你别闹,还没说完呢。”
雅莱茫然不解:“还有什么没说完啊?”
美莎悠哉考问:“那么,我再问你,要是碰上那种既有能力又很干净的正直好人,又能不能用呢?”
在他听来,这个问题实在很没营养:“只要能力够强,该用肯定要用吧?”
美莎却问:“怎么用,这才是问题。一个洁身自好,没有任何污点劣迹,也就是一个你没有任何把柄可以拿捏的人,你怎么才能保证用得顺手顺心,而不是让他反过来变成让你头疼的存在呢?譬如说,当遭遇不同意见时,一个有大把短处的贪官,他绝对不敢跳出来反对你,但是一个洁白无瑕的好人,正因为他很正直很正义,充满了忧国忧民、悲天悯人的情怀,所以对于自己认为对的事情,那就是要竭力坚持到底,你如果不同意他的看法或做法,那都是你要被骂成昏庸,请问,这种时候你该怎么办?”
这样问着,她已经忍不住笑出来,悠然道:“就好像旁观埃及那些事,你知道吗,其实我都真心蛮同情那位先代法老海伦布呢,碰上拉美西斯这样一个手下,行动做事都远比法老更有见地、更显锋芒,大起大落依旧本性难改。可是站在法老的立场再想想,你说海伦布该有多倒霉呀。因着拉美西斯这份能力呢,没法弃之不用;可是用呢,又偏偏拿捏不住,当遭遇意见相左,针锋相对搞得面红耳赤,那是压不住说不服,气死也没辙。你说,要是你也碰上这么一个手下,你又该怎么办呀?”
雅莱仔细琢磨,越想越有趣,别说,好像还真是哈。要是真碰上这种刺头,还偏偏是有能力的大才,不过可惜,正因是大才,所以太有主见了,这么一想……可不是,谁给这号人当主上不都要头疼死?
“那你觉得,这种人到底该不该用啊?至少对埃及来说,像拉美西斯那种人,总不会是要给归进不该用的结论里吧?”
美莎痛快点头:“该用!而且必须重用!要我看嘛,海伦布最悲哀之处,就是始终没学会到底应该怎么用,才能用得踏实又顺心,说穿了,就是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