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夫妻携手如约到城外为乌萨德送行,美莎坐在马车里困得歪歪斜斜,几乎睁不开眼睛,满心悲叹,人果然都是习惯的动物啊,好久没这样早起过了,乍然来一遭严重不适应。困死了,好想立刻补个回笼觉。
雅莱陪着一同坐在车里,看这模样倍觉好笑,揽过人干脆让她倒卧在自己腿上:“困成这样?那再睡会儿,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美莎挣扎着爬起来,郁闷摇头:“那怎么行?真睡着了都要弄乱头发弄花妆,说不定还要脸上泛油光,眼角挂眼屎,怎么见人呀?不不不……不能睡。”
就是这么一歪的功夫,忽然发现鬓角簪插的鲜花居然掉下两片花瓣,这下不得了,爱美丫头瞬间瞪圆一双眼,宛如遭遇灭顶之灾,‘啊’的一声尖叫,立刻向车外伸手叫人,快快快,快给我镜子看看。
雅莱真心服了这股劲头:“请问,你有一天不臭美会死吗?”
这话立刻招人不爱听。
“什么叫臭美呀?”
行,换个词。
“请问素颜见一次人会死吗?”
“会!”
雅莱痛快闭嘴,眼看臭美丫头举着铜镜小心翼翼左看右看,掉了花瓣的‘残花’立刻被摒弃,从伊莲捧过来的妆蓝里重新拣了一朵完美的戴好,长舒一口气,仿佛是刚经历劫后余生。
身边男士看到无语,没错,自从成婚过到一起去,他才算有幸开眼见识了,由此当真万分庆幸自己是个男的。每天早起梳妆、每天晚上卸妆,雅莱被迅速培养出的习惯都成了:洗完澡先打个盹,再等睁眼保证不耽误一块xx;早起收拾完了自己,歪着再补个回笼觉,也保证不会误了一块出门。要说女孩为了这张皮相,光是花在梳妆台的功夫,保守估计每天也肯定要比他少睡四五个小时。所以……不困才怪!
这一边,严重缺觉的女生倒饬完了形象问题,瞌睡虫却依旧顽固作祟,于是又迅速回归脑袋一点一点的迷糊挣扎状。
特别有同情心的好男人殷勤出主意:“要不然……我掐你一下?这样就能醒了?”
“你敢!”
不用掐,话一出口立刻激醒了睡狮,即时进入战斗状态,手底下立刻恨恨掐过去:“可恶,睡不醒怪谁啊?都是你害的!明知道今天要早起,还要那么没完没了的折腾!最该掐的都是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
尖尖的指甲,专掐身上肉最软之处,腰窝腋窝大腿窝,那个刁毒百分百有够狠。
雅莱‘嘶嘶’倒吸凉气,哇靠,恶媳妇果然不是一般的手黑,不过是否还应该庆幸毒妇还好没学过武?要不然这杀伤力绝对能谋杀亲夫啊!
‘哎哟’‘妈呀’‘啊——!’‘痛!’‘你轻点’……耳听着各样‘不雅之音’不间断的往外飘,大姐纳岚头顶冒青烟,气得连连敲车壁,暗骂这些倒霉孩子,真是的,这不是平时惜面如金,形象比天大的时候了?穿行大街,人来人往,也不怕被笑死。
***********
终至城外,雅莱吸着凉气下车都是藏不住的龇牙咧嘴,而到这时,河东狮早已变回斯文淑女,那个娇娇弱弱的样子,没人搀扶都好像生怕摔跤不敢迈下来似的。
看不下去的男士苦脸央求:“媳妇儿,别装了,现在扛着伤必须咬牙坚持的,好像是我不是你吧?”
美莎一眼瞪过去:“你是外伤,我是内伤!”
嘁,这个时候不装,怎么能不请自来的有打手上阵,好好收拾他呢。所以呀,困倦、疲乏,都好似体力透支快要站不住的虚弱,所有‘内伤’真心演绎得让人看不懂都难。结果,被送行的最亲近的哥哥就必须是用刀子眼神恶狠狠剜向雅莱了,指着鼻子咬牙切齿:“有你这样的吗?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这么欺负美莎……”
“停!停!打住!”
备受泼污的家伙当真听不下去:“你们这些不开眼的,有点创意换句词行不?耳朵都起茧了,拜托先搞清楚到底谁欺负谁啊?”
大姐干咳一声,向儿子打个眼色,无非是让他少说两句,别人夫妻的事情不合适干涉吧?可惜,乌萨德在这方面就是标准的迟钝儿童,居然堂而皇之张口问:“怎么了阿妈?眼睛不舒服?”
大姐:“……”
天呀地呀,看看吧,这能怪她暴虐吗?根本都是自找挨削的节奏!
乌萨德毫无所觉,拽过睡眼迷蒙的困倦丫头,就开始诚恳出昏招:“美莎,我也必须说你一句啊:小身子板呢,是自己的,真玩坏了没人能补给你。模没这个道理对不?再留着不用,当心美赛那满口大牙都该退化了。?
嗯,嗯,这话立刻招来狮子美赛的心有戚戚焉,就好像是真听懂了似的,格外适时的打了一个天大的哈欠,张开血盆大口,明晃晃亮足一嘴利齿獠牙。
美莎笑得难看,鉴于雅莱头顶已经汩汩冒起的青烟,不好意思继续发狠,连忙摆手,心虚讪笑:“没关系,先用我的牙,什么时候不好用了再换美赛,狠招通常都是留在最后压轴的,对吧?”
乌萨德看不过去:“这就心软了?嘁,人善被人欺,果然一点都没错,你不知道好多混蛋就是被纵容惯出来的毛病么?你再这样,倒霉可怨不得旁人。”
雅莱没法不瞪眼:“喂喂喂,我才是发现了,好人果然不能做。这是好心来送你哎,你倒挑拨起来没完了是不?没错,人善被人欺,至理名言,尤其对着混蛋绝对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