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却说:“这怎么一样?那个时候她也同样是为保自己,当然会全力以赴。可是现在还一样吗?好端端的,她为什么在大战才刚结束就这么急迫的要给哈尔帕裁军?如果她是站在一个领主夫人的立场,这样做又对她有什么好处?”
雅莱再度重复:“茉莉,我已经说了,很多事情你一时看不明白,那也只是你自己没有看懂而已,而我也实在不便对你们解释太多,因为这里面有很多层面的思虑,都是只能心中有数,却不宜宣之于口的你明白吗?真个说出来,那都要成犯忌招祸的言辞!我只希望你能信我,即便一时不明白,也总有你能明白的那一天,好么?”
茉莉擦着眼泪,痛声哀求:“表哥,我只是看不下去……我不想看你这样委屈自己,我当然知道你都是为了哈尔帕,可是……可是也不能为了这个,你就把自己全都赔进去啊,要委屈求全事事顺着美莎,这是你的本性吗?你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不都是想赢过她?你本来是多么骄傲的人,再这么下去,这份婚姻你怎么受得了?”
缇妮夫人皱眉提醒:“茉莉,话可不能这么说。”
茉莉倔强反问:“为什么不能说?这难道不是事实?”
雅莱听愣了,一时真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反应过来,‘蹭’的一下窜起来没法不怒:“茉莉!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委曲求全?你是想说,当初完全是迫于时局,我才没有选择余地的必须接受这份政治联姻,所以为此都必须认怂,要拍着美莎,事事看老婆脸色,再直白一点根本就是把自己卖了,要用婚姻去换利益,是这个意思吗?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论调才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茉莉拒不接受:“表哥,我怎么会侮辱你?我都是心疼你!”
雅莱更怒:“我用得着谁来心疼吗?这简直可笑!”
茉莉却说:“可笑吗?表哥你有没有出去打听过,大家都是在怎么看怎么说?现在谁才是真正的哈尔帕之主,是谁在真正说了算,大家又都是在看谁的脸色行事,表哥你敢说自己不清楚吗?梅托斯他怕的是你吗?别兹兰是被你赶回家的吗?还有新上任的蓝伯斯又是被你提拔上来的吗?谁提拔的,他才会效忠于谁,不是这个道理吗?而蓝伯斯占据的是什么位置,执掌驻留军,那就是要执掌哈尔帕内外城防,再说得残酷一些,是你我的身家性命都已经被人掌控在手心了!美莎她已经骑到你的头上,只要她愿意,就完全可以为所欲为,让所有人都不敢不听话,表哥你竟都不觉得可怕吗!再看看,她是怎么能如此便利的左右哈尔帕上下?不就是因为手中那颗公主令!说是战时特殊需要,所以由国王特颁公主令,权同领主!可是现在呢,仗早都已经打完了,但是这枚公主令作废了吗?这么明白的事实,表哥你怎么就会看不清?你这个领主要巩固军政大权,首先第一步就是不能让你的妻子来夺你的权呀?哪怕仅仅是分权都不行!自来世袭领地都是领主说了算,可没听说过是由哪个领主夫人说了算的!明明都是你的兵,是哈尔帕的兵,凭什么要听美莎的,她说裁军就裁军,表哥,她裁掉的可都是属于你的力量啊!这是在毁你!长此以往更要毁了哈尔帕!”
雅莱难以置信的看过来,忽然间就对这个表妹倍感陌生,仿佛是第一天才认识她。他真是没想到,茉莉对美莎的芥蒂竟会如此之深,简直是到了仇视的地步,这是为什么呀?要说茉莉对他的心思,他当然知道,可是在他已经成婚娶妻的今天,他本以为茉莉会接受现实,哪怕因此有点心情不好,但重点也都该是去思虑经营属于她自己的生活了呀。怎么弄到现在,竟会与美莎势同水火?不不不,这样说似乎也不准确,至少在美莎的嘴里,他可没听到会把茉莉当做眼中钉的,怎么到她这里却偏偏成了这样?如果说都是为情债,互相有点不对盘,看不顺眼有点小龃龉还算正常,但是,突然间竟要把他的妻子定义成祸患,分明是在说他弄了个大威胁摆进家门,害人害己,甚至都能威胁到整个哈尔帕的安危,这叫什么事啊?未免太夸张也太过分了吧?
雅莱沉了脸色,毫不客气的出言警告:“茉莉,你可知道言语伤人,好多时候是比刀剑伤人更厉害得多。你怎么能用如此恶意去泼污别人的好心?想想阿爸突然遇刺的那段日子,是什么滋味你全都忘了吗?哈尔帕是怎么走到今天的?是谁替阿爸揪出了真凶,谁在关键时刻护住了上下平安,同样是护住了你的平安!你不能得了好处却在事后反咬一口啊!美莎对我是什么心,我清楚得很!用不着谁来替我解读!岂不知恰恰是你的这份‘好心’,才正是在伤害至亲!在你的嘴里,都把我说成了笨蛋傻瓜,把美莎说成了野心毒蛇?你自己都不会觉得可笑过份吗?我们是谁?看清楚,那是你的嫂子!我是你的表哥!更是你的领主!是你应该给予最起码尊重的人!”
眼见儿子动怒,缇妮夫人连忙和劝:“好了好了,都先平静一下,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茉莉,你的确过份了,有事说事,又何必牵三扯四的去牵扯别的?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