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于多少第一次初见美莎的埃及贵妇,看到这位公主竟是一身白亚麻素裙,什么出彩妆点都没有的样子,还实在有些不敢恭维,轻浮些的恨不得立时出言讽刺,可惜同时一转眼,忽然察觉公主身边仆个个非同寻常的打扮,再想说点酸溜溜的嘲笑之语,也是立刻被噎得一个字都出不了口。
一时间,各色人众齐聚满堂的卡纳克神庙大殿里,人们窃窃私语的焦点,都不约而同集中在了那些华丽到令人不敢置信的侍女身上。于是,压不住好奇心的埃及贵小姐、贵太太们,就首先是要派出手下来凑近乎打探聊天。
“这件衣服真好看,是用什么做的呀?怎么颜色好像都会变?”
“哦,是蓝孔雀的羽毛。”
鸟毛?问的人显然不相信,看宝蓝色小背心一片平滑,光泽诱人,根本没有哪里能看出是用羽毛做的痕迹啊。
“不懂了吧?这是用蓝孔雀最漂亮的胸颈羽毛,只取最细的绒毛一点点捻裹在丝线上,再纺成布料,然后才能裁衣。据说是非常复杂的工艺,是从遥远东方传来的密技呢。在我们那里,掌握这种密技的织工也不过就是那么十几个人。织出来就是和布料没两样,哪会让人看出羽毛的痕迹呢?若真是搞成毛茸茸的,这么热的天还有谁会穿?”
发问者想一想,或许也有道理,安纳托利亚高原所在的小亚细亚地区,是连通欧亚非三大洲的交汇之地外发达,对坐拥这块宝地的赫梯王,要说他能搞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那恐怕还真是不足为奇了。
“听你这么说,这种衣服一定相当名贵,那怎么会……”
模特好像听不懂,诚实作风老实点头:“对呀,是很名贵,我也还是第一次上身呢。”
“呃……我的意思是……哦对,看你这头纱有些眼熟啊?好像是你们昨天公主进城时披戴的吧?怎么现在又披到你身上了?”
她想问的就是为什么这么金贵的衣服,居然不是公主穿,而是穿到了奴仆身上。
伊莲扯过头纱看看,理所当然的点头说:“对呀,公主殿下都已经穿戴过了,怎会再穿第二次?当然都是赏给我们了。”
探八卦的家伙即时张口结舌,什么?穿过一次的就不会再穿第二次?所以……连这么稀奇没见过的蓝孔雀衣裙,也能赏给女仆?!这这这……也未免奢侈得太过分了吧?赫梯人的财力,难不成竟能达到这种程度?
而除了伊莲,从大姐到十八卫侍女也都是个个在忙着应对好奇八卦。
“这是什么珠子?这么大?”
“珍珠啊。”
“珍珠还有金色的?不是涂抹的金粉?”
“怎么可能,涂金粉会是这种颜色吗?这是一种叫做金唇贝的海贝所产的珍珠,天然而生就是这种金色,据说母贝是七年可成珠,而要长到这种尺寸,少说二十年。”
“哦……那应该很名贵吧?连你们这些做仆从的,也能戴这么名贵的首饰?”
“你说这个呀,嗨,不瞒你说,这本来是公主殿下的项链,戴腻了,所以干脆拆了就分给我们玩。你们可不知道,我们这位公主啊,真真就是小孩做派,从来没定性,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就可能喜欢那个了,变幻莫测的。像这样腻了厌了的东西,从小到大也说不清是有多少,唉,赏给我们至少还能有个有用的地方,总比直接被拿去当弹珠子玩,或者当成石头子拿去打鸟好多了吧……”
原本还在为‘石头子’一惊一乍的家伙:“……”
“这个……呵呵,是啊,你们这位公主的作风还真是……很特别。”
“嗯,这也就是外人觉得,公主殿下自己呀,恐怕一点都没觉得。不过也能理解,从小到大,光是陛下塞过来的东西就有多少啊,要是不赶紧散出去,通常超不过十天半月,我们那座王**殿的库房都真是放不下了……”
……
“呃……这个搭配穿链子的小白珠子又是什么珠?”
“这个呀,是已经玉化的砗磲贝磨出来的。”
“砗磲?”
不敢承认自己听不懂那是啥,嘿嘿一笑忙遮掩:“哦……我还以为是象牙做的。”
“真逗,象牙哪会有这样通透?看,对着阳光都是半透明的。”
……
“老嬷嬷,您这手上的戒指可真耀眼,这么大的红宝石,一定很难得吧?”
“难不难得,该戴就戴呗,这女人老了以后美不美啊,全在一双手。保养脸皮人人会,可若一双手保养不好,那就真要当心露馅哦,年龄究竟是多大,再也别想瞒住人。嗯……我看你的岁数好像也不小了,也差不多该年过五十了吧?你要是再过个二十多年,到了我这岁数就知道了,越早上心越好,免得真等老了,再保养都晚了……”
事实上还未满四十的女官:“……”
还有,五十+二十几……这个老太婆已经七十多岁了吗?哇,果然看着好年轻……
……
再到大姐这边,霸王花的作风更是痛快干脆直接,听得有谁来八卦聊天问东问西,三言两语就干脆摘下耀眼的五彩宝石耳环递过去:“喜欢就送给你。”
“客气什么,不过小意思……”
可惜,即便八卦打探者眼珠子里都要流出口水来,却有谁真的敢接?真个接过手,自家主人的脸面也就干脆别要了——没见过好东西啊?
专属于女人的斗艳战场,一朝摆开阵仗,各样窃窃私语、八卦探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