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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堂堂一国之王简直就是狼狈逃离伊兹密尔,丢脸呐!他实在一万个想不通,昨天那顿酒是怎么喝的?再上路后,美莎一张小脸彻底寒到家,拒不理会这个不着调的父亲,只和大姑姑共乘一骑。
凯瑟王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尴尬解释:“美莎,阿爸昨天晚上喝多了……”
小女孩照样学样:“知不知道女孩子在外面喝醉了有多危险呀?哼,男人!喝醉了只会更危险!”
丢脸老爸头皮发麻,策马凑过来,直接伸手把赌气孩子抱到自己坐骑上来,低声下气就差作揖赔罪了:“好啦,和阿爸生气没完呀?不是故意的,好不好?”
搂在怀里要亲小脸,孰料美莎竟如遭遇瘟疫病菌,惊悚躲闪:“啊——!不要!”
他吓了一跳:“干什么?”
孩子愤愤瞪眼:“阿爸太不讲卫生了!怎么可以把舌头伸进别人嘴里去,恶心死了!”
‘嗡’的一声血冒头顶,一时荒唐的男人面红耳赤只差吐血,清晰听到身边悉悉索索,余光扫过都能发觉所有人都在努力憋笑,小丫头一句大嗓门,害他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磨牙切齿忍不住的想发飙:“死丫头,乱说什么?好多事你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美莎一双眼睛瞪得更圆:“长大了我也不会把舌头伸进别人嘴里去。”
“嘘——!!”
抓狂老爸要疯了,几乎是在央求大嘴巴的丫头赶快收声:“算阿爸求你好不好,不说这个事了行么?这一篇翻过去翻过去……”
精明小女孩立刻反问:“翻过去?条件呢?”
他闻之一愣:“条件。”
坏丫头一副理所当然:“求人都不需要表示一点诚意吗?”
呵,还学会要挟了?
一看家长瞪眼,坏小孩当即不强求:“没关系,无所谓,反正就像昨天……”
“再往前走一天路程,那片山里有大瀑布,保证比托勒斯山里的瀑布更漂亮。怎么样,去不去?”
认清形势,赶快投降,坏小孩露出心满意足小得意,嘻嘻,这还差不得。
凯瑟王无语问苍天,或者唯一庆幸,还好!还好鲁邦尼那条毒舌是被派去迦南了,要是还在这里,天晓得又能喷出什么噎死人的‘好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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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在队,从此多了一个王妃,或者真是为奴仆养出的察言观色的本事。黛丝很会做人,与王同行,在任何她不该靠近的时候,一定保持在合适距离之外,安静顺从,几乎可以让人忽略掉她的存在。
对于舞娘黛丝,凯瑟王在冷静下来之后也在困惑,那日醉酒,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令他失控?细细去打量,要说她与迦罗相像,这绝对不是事实,无怪木法萨都要格外揶揄送白眼,她们完全就是两个人呀,何谈相似?或者,也只有那一头乌云波浪的黑发,远看背影倒会产生几分错觉。
每到安寝落宿,黛丝总会尽守服侍本分在帐外候命,却绝不打扰王与女儿相处的时间,若不得见,温婉告退,不会多发一言。
这份安静顺从,更要让他从心底深处感觉啼笑皆非,没错啊,不看别的,单论这种脾气作风,也是百分百的南辕北辙、天差地别?怎么居然就会因酒错认呢?
召黛丝来到身边,他忍不住真想问一句:“你为什么会希望跟我回去?我对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存心故意吓唬人的。要说王宫里的生活,那到底是一步跨进了天堂,还是跌进了地狱,实在连我都不敢保证。这不是在轻看谁,而是纯粹事实:真进了王宫,凭你这样的出身难求好活,即便我有心护你,也不可能整天呆在内廷,女人间的倾轧才是最麻烦、也是最无情的。”
黛丝的神色就像她的声音一样平静:“我明白。从13岁被卖做舞娘,我就是在贵族之家为奴。说一句僭越的话,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都是什么嘴脸,我正因看得太清楚了,才会下定决心不后悔。我已经对陛下说过,酒后乱性的事情于我太正常,在那些地位尊崇的大人们眼里,舞娘是什么?无非一个玩物。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更没有人会打算为我负责,陛下是第一个,这就够了。”
凯瑟王听得叹息,也因此反要生出几分疼惜,伸手抚摸上她的面颊。黛丝的确生得很美,如此美艳的姑娘却身世飘零,想一想,又何尝不是一种摧残、太不公平?这样想时,他已经不知不觉收起了后悔而变得和暖。
“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黛丝如实作答:“刚满20岁,家里……我也不知道,因为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被卖来卖去,即便有亲人也根本不记得、搞不清都是谁了。”
凯瑟王更加叹息,想起逝去的爱人,20岁……刚刚相遇时,她岂非就是这个年纪?
过了许久,他开口说:“记住我的话,走进宫廷,今后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哪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可示弱,不能逞强。你要时刻把自己摆在没有过错的位置上,让人挑不出毛病,这样,我才好为你出头说话,懂么?还有,在伊兹密尔的事情,尤其是一夜睡在身边什么的,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女人堆里是非多,那只会给你招灾,明白么?”
黛丝听出言辞里的爱护之意,自跟随以来,第一次露出灿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