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磨牙切齿不吭声,狄特马索试探追问:“不然……我把这些家伙都打发回去?就告诉他们不要再抱幻想?”
凯瑟王挥手打住,阴沉着脸色想想说:“见!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当然有必要面对面、就把一切好好说清楚!”
于是,元老院大厅郑重理事,所有议员到齐,不仅是求情的副使被召见,更把他们这个出使团队里所有的随从也一个不少放进来。此外,大牢里的阿卜力被五花大绑拘押来了,那个被打得凄惨的舞姬也由王下令用撵轿抬来,还有当时抓了现行的巡街卫兵、酒肆老板等目击证人,方方面面所有人一应到齐,就由一国之王来亲自审案。
那惨遭荼毒的受害者,一经露面就实在可用触目惊心来形容。酒肆里的舞女,她原本漂亮与否竟然已经看不出来,鼻青脸肿,连眼眶都被打得开裂,一张脸肿胀变形,额头眼睛缠裹的绷带还在向外渗透血迹。
舞姬何曾见过这样庄严的阵仗,原本还在哭泣,一进到巍峨殿堂竟吓得哭不出来了。
凯瑟王温言开口:“不用怕,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你经历的全都说出来,自会有人为你主持公义。”
王的声音和缓温存,竟似有一种可以安定人心的力量,舞姬稍稍镇定了些,颤颤巍巍说起昨晚噩梦。期间,酒肆老板、巡街卫兵,多少见证人也纷纷禀述自己看到的事实,为之作证。等到把前因后果都讲述清楚,狄特马索冷声质问赛伯邑巫师贡达和西古提长老斯泰:“qiáng_jiān是死罪!这恶徒更有杀人未果,二罪并罚!现在,你们还想为他求情么?”
两族老者满眼战兢,其实这个滋瓦特纳的家伙死不死他们根本无所谓,最重要是牵涉族人内迁的大事,原本已经定论的事情若因此再生变故,他们族群的未来该怎么办啊?
贡达颤声开口:“陛下,这家伙的行为的确恶劣,作为同行者,我们也是万分有愧。按理说,怎样判罚都是应该的,只是……他毕竟是滋瓦特纳酋长之子,更是此次出使的领队人,若判死罪,是不是太重了?按照法典,既然连犯了杀人罪都可以酌情免死,而改为以赔偿的方式,供养受害者遗族,为什么qiáng_jiān竟不行呢?只要能改为判赔,我相信不管赔多少他都是愿意的……”
“混账!帝国法典神圣,岂容你们想随意修改就能改?!”
不等说完,鲁邦尼已经厉声开口:“杀人罪,死者已死,遗族无辜,以赔偿的方式供养受害遗族本就合理。但犯了qiáng_jiān若也能赔钱了事,那帝国女子还与妓女何异?你的意思是想把我赫梯的女人全都变成妓女吗?”
贡达连忙澄清:“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女人本来就是妓女啊!”
一言提醒,拘押在地的阿卜力也激动起来:“没错,她本来就是妓女,凭什么算qiáng_jiān?”
鲁邦尼声音更冷:“妓女怎么了?妓女卖身,做的也是生意。世间不管什么生意,讲的都是愿买愿卖,价钱没谈拢,便谁都有权利拒绝!现在的事实,已经是明言拒绝了,你还要这样逞凶作恶,那不是qiáng_jiān又是什么?”
阿卜力被噎住了,却显然不能理解更无法接受:“qiáng_jiān个妓女也算?她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狄特马索勃然发怒:“混账!差点被你打死掐死,莫非也是份内应当的事?”
阿卜力连忙解释:“我……我只是喝多了……”
狄特马索冷然一哼:“可笑,法典明文你们哪一条没有听清?有说过醉酒行凶就不算行凶吗?有说过qiáng_jiān判死,是要把妓女排除在外吗?既然声言内迁归顺,那么首先第一条,就是要遵从帝国律法管束!既然所有条文都已经早早明确向你们宣讲,那么你现在做的,就是知法犯法,觉得自己还不该死吗?”
阿卜力慌了,抬头看向尊王:“陛下,你……不会真为了一个妓女要杀我吧?我是滋瓦特纳部族的代表,是尊贵的酋长之子,我的父亲和族人还在等着我带回陛下的好消息……”
凯瑟王面色阴沉,淡淡开口只问他一句话:“你认不认罪?”
阿卜力瞠目愣神,在那双冰蓝色眼睛的注视下,心头不由自主为之一颤。
王还在诘问:“说!你认不认罪?”
阿卜力更慌:“陛下,我……我知错了,我愿对神明起誓,今后保证再也不喝酒,再也不乱来,陛下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凯瑟王欣然点头:“嗯,认罪就好。你的确用不着再喝酒,也没有机会再乱来,既犯死罪,那就已经没有今后了!”
阿卜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
凯瑟王根本不看他,只看跟从在侧、此刻已同样面如死灰的滋瓦特纳随从,冷声相问:“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们都听清看清了么?”
仆从里的侍卫长挪出身形,叩拜点头。
王说:“听清看清了就好,回去告诉你们的酋长,他的儿子在哈图萨斯身犯死罪,所以回不去了。”
阿卜力激动莫名:“陛下,你不能杀我啊!为一个妓女,杀掉尊贵来使,这算什么道理?太荒唐了……”
“荒唐?我看你才是真的荒唐!”
凯瑟王勃然发怒,一字一句要他这辈子永远记进心里去:“你亵渎的是我赫梯子民!这里是我的王城!是我的土地和人民!只要生活在这里,不管她是妓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