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王听出意思:“哦?有多少人?”
亚比斯说:“按照他们自报数目,这三族部落加在一起,男女老幼总有十万人。”
王暗自乍舌,十万人口内迁?!在人口匮乏的年代,这可不是小数目啊!并且,正因人口匮乏,劳动力无论对哪一族哪一国都是极为看重的资源,所以这个提议,才让他没法不动心。
“自报十万,那以你的估算呢?是这个数么?”
亚比斯格外肯定的说:“这两年追讨征战,对他们的兵力心中有数,若以男女比例衡量,还有壮年与老幼的年龄比例衡量,应该差不多。”
王接着问:“提出内迁归顺,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亚比斯说:“无非是一块生存地,三族言辞恳切,说只要陛下肯接纳他们的族人,提供一块可以续存的栖息地,愿解除所有武装,男人从此再不练弓马,一心做农夫、做牧人,为王效力。”
凯瑟王心思飞转,十万劳动力,这对他也实在是诱惑,沉思片刻当场传令:“去,召集元老院,这件事要好好议一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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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蛮族十万人口内迁,这个动议一经提出,就引得朝堂一片哗然。人人交相私语,疑虑显然占到压倒性的大多数。
议长狄特马索就第一个感到困惑:“世代以来,各族各国争端战乱从不曾停息,争的岂非就是一块生存空间,是为让种族得以续存?一块适合居住的肥沃土地或者一片肥美水草,都不知要浸染多少鲜血,无论对哪一国哪一族,自古打击异族就是一个字:灭!有谁听说过这种事呢?这恐怕才是首先值得商榷的地方,这些蛮族,是出于什么理由,竟会对敌国提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要求?”
亚比斯说:“在北境前线,三大部族派来求降使者,这当然也是我首先要问他们的问题。而他们给出的理由有两个:一个就是这几年陆续向北方垦荒的人群,按照陛下的一手布划,获得自由的奴隶,还有多少本无田产的贫民,以及许多塔里亚斯大会的获胜者,无数人陆续到来,垦田屯边。这些蛮族在袭扰劫掠时,也是亲眼看到,多少帝国臣民竟能因此获得属于自己的产业、获得比从前更好的生活,因而才会动心。而第二个理由,在我看来或许也是最重要的理由,那就是这部重新修订的法典!大规模废除酷刑和私刑,死刑保留仅剩三项,更大幅提升百姓的自由权利。恐怕连陛下都想不到吧,所有这些,即便对异族也实在太有诱惑力了。从他们辗转听闻,就成了一颗种进心里的苗子。想一想,与帝国为敌,终究要被逼上绝路没有好下场,可如果是能内迁归顺,也成治下臣民,那是不是也就同样可以享受到这些呢?只要不叛乱,不犯死刑之罪,那最低的底线就是没有性命之忧啊。蛮族生活的地方本就恶劣艰苦,所以他们不怕苦,只要头顶上没有要命的屠刀,再苦的环境都一样可以活下来。”
哦?这样的理由的确让凯瑟王也兴奋起来,他实在很清楚,修订一部法典,和能否真正被贯彻执行,这其中还是存在很大距离的。这几年虽是订立生效,但在国内要推行开来还尚属艰难,却没想到名声居然已经远远的传出去了,而一经传出,居然就是如此的诱惑力。
摸着下巴,他因此再一次想起昔日枕边笑语。可不是么,真正的征服在心里,如果他是能让生活在其治下的臣民,甚至连最穷苦的阶层所能获得的一切,都是在其他地方所不能比,那岂非就是要成连异族都羡慕向往的对象?看看人家的日子怎么就能过得那么好?比我们这里幸福多了;有条件真该移民,唉,可恶啊,为什么我没能生在那个国家?要是我生来就是那里的人该有多好……
耳边回荡爱妻笑语,到今天算是初尝滋味,感觉……真是很不错。
王在偷笑,而殿堂里众臣的疑虑还在蜚声高昂,最担心的莫过成隐患的威胁性。
“陛下,十万人口内迁不是小数目啊。这本身就是一柄双刃剑,若能成劳动力给帝国创造财富,固然是好,但另一方面,本就是野蛮异族,劫掠成性,若任由他们在我们的土地上繁衍生息,说不定哪一天也要成祸患。一时为了生存,力量不够谁都可以低头顺服,而一旦等到壮大了,有了足够力量,谁又敢保证他们不会叛乱?”
凯瑟王不以为然摆摆手:“话不能这样说,你要知道,要不要生出叛乱,很大程度并非是由他们决定的,而是由我,还有你们决定的。随便是谁,首先看重的都一定是个人利益,能安心过日子,谁又会想叛乱做强盗呢?大概只有在活不下去的时候才会穷极思变。所以,要不要逼出叛乱,首先要问你们这些手握权力的人。”
王这样说时分明已经有了主意,笑意盎然欣然点头:“当然了,你们所有这些担忧,也不能说没有道理,谁也不希望给自己的家门放进恶狼,要解决这个问题呢,其实也很简单:化整为零,打散了分出去不就好?而且,也没必要真放在自己身边呀,要我看,放进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最合适不过。那里本就是大片肥沃的平原土地,一说出这种安置地都能尽显诚意。而从前米坦尼就始终存在劳动力严重不足的问题,因而才导致兵源也非常匮乏,那里本就是急需人口补充的地方,分散到奥比斯、托鲁斯这些领地肯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