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伦人、迈锡尼人,贼偷、佃户、奴隶、残废甚至是她这个满含敌意而来的仇人之女!赫梯王,原来他是张开双臂在接纳着四方,不问出身、不问种族,简直就像冬日里高悬在天空的太阳,无论是谁只要走到他的身边来,都会一样沐浴到在这冷酷世间最渴望的温暖阳光!
一切的困惑迷茫烟消云散,梅蒂·哈兰甘亚终于看懂了。原来,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大!当一颗王者心是可以包容下整个世界,那么,他也就注定会得到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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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少女梅蒂一双目光,已经越来越难从王的身上移开。住在王宫里的每一天,都让她的心比前一天更加躁动。在意越来越浓,有时候甚至会感觉出现幻听,咦?刚刚是外面有人在高呼:陛下回宫了吗?心中疑惑,一双脚就好像不受大脑控制的跑出去,发现没有才尽是失望。梅蒂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是……却又分明是在渴望着,她想看到他!竟是时时刻刻都在盼望能看见王的身影。
啊,在那里!
遥遥远望,内廷里那一片专属于王的练武场,此刻,两道身影正在激烈对战。刀对刀、硬碰硬,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望去,只怕难免胆战心惊!太凶猛了!那完全是形同战场、势同仇敌,无论谁对谁,都是下手尽全力、分毫不留情!
现在,梅蒂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其实已经是偷偷的开始主动四处探新闻,所以现在她已经知道了,那个与王对战的就是他的亲弟弟——哈尔帕领主赛里斯!
日光之下,对战兄弟二人皆赤膊上身,无论兄长还是弟弟,善武好战的男人都是周身不见一丝赘肉,饱满而坚实的肌肉线条,上面铺展的汗水反射光芒,那是一种十足勇猛的、专属于男人的力量之美。梅蒂远远望去已看得痴了。是啊,她怎能不承认,他的王,是有多么的英俊,又是多么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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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练武场中,激烈对战暂时告结,凯瑟王长出一口气。好久没有这样痛快过了,要说身边这些部下,任凭再凶再猛,却难免人人心中存顾忌,每到对战不敢对王用全力,也只有是等这个兄弟来了,他才算有机会尽兴痛快一回。
大汗淋漓,拼上全力,赛里斯也着实累得够呛。大口喘气之余,难免要投来看怪物的眼光,可恶!多少年的‘传统’永远是哥赢,而他居然到今天还是依旧翻不了身。擦着汗坐到一处,他是百分之一千满脸风凉、不服不行:“可以啊王兄,难为你这个国王日理万机,同时还要肩负重任,殷勤喂饱那么多女人,居然还有时间练身手呀?居然身子骨……嘿嘿,到今天还堪用,传授一下,有什么秘诀?”
阴损风凉坏,惨遭调戏的哥恶狠狠的瞪过去:“你小子存心找揍是不是?”
赛里斯嘿嘿乱笑,很识趣的不再挑战男人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了,收敛玩笑,他也是真有正经话要说,凑到近前问出满心疑惑:“王兄,要说这些女人么,各有用处,我也明白。所以不管谁家女儿,来就来了,只是那个亚述公主……我真的想不通哎,你怎么就会答应亚述联姻?”
凯瑟王故作惊奇,耸肩一笑:“这有什么不可以吗?”
赛里斯痛快点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但问题是……有任何意义吗?亚述人天性凶残,有多么嗜血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种好战野心是融进血液里的,和这种民族根本就不可能指望和平相处,而只能是强力打击,就看谁能压过谁。”
凯瑟王欣然点头:“嗯,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赛里斯瞪圆一双眼:“你既然明白干什么还要娶一个亚述公主啊?呐,联姻,是尼拉里一世提出来的对不对?他什么目的啊?表面顺服,背后藏刀,无非是在拼命寻求突破想翻身。把他的妹妹送到这里,不就等于是开辟了一条线,是直接从阿淑尔伸到了哈图萨斯,是要扎进我们的心脏地带吗?这亚述公主是谁?乌巴利特一世的女儿!和你是杀父之仇!她怎么可能不恨你,不和她的哥哥一条心?让她进王宫……请问,你是真的考虑好了才这么做吗?就不担心是把一条毒蛇引进了后院?我可听说了,那个小丫头是又倨傲又刻毒,随便揪住个身边随从都能轻易下狠手,那对别人还用想?凶残作风根本都是一脉相承!放在这里,谁知道她能干出什么事来?别忘了美莎还住在这里呢,就算是为了你的女儿,是不是也该慎重一点呀。”
凯瑟王一路听一路笑,是不以为然,懒洋洋笑得漫不经心:“就算真是毒蛇,捏住七寸不就好了,这个简单。”
“简单?”
赛里斯的眼睛瞪得更远,不过也真是太了解,一看这表情就知道背后文章肯定不简单,因此立刻被掀起好奇心:“透露一下,你是怎么想的?”
坏老哥一声干咳,居然是立定主意卖关子,半字不肯露,只告诉他:“等着吧,你只要静看结果就好,现在多说才是真的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