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有感而发,叹息自语:“知道么,如果是在数千年后的公民社会,权力不存在继承,也就根本没有这样的问题。为有没有儿子而烦恼,听起来是多么荒唐可笑?可是,既然来到这里……就像这个见鬼的王后,真会有什么尊荣可言?哼,姑且算是有吧,那么……既然承载了时代所赋予的尊荣,也就同样要承受时代所赋予的困境和难题,这很公平,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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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医诏书一石激起千层浪,重赏允诺当前,天下各方的献医献药者接踵而至。敬献的治病法门也是千奇百怪,什么样都有。这又引出一个新的问题,总不能让重病缠身的人再成各种奇怪药方的试验品吧?治不好还在其次,万一治坏了怎么办?因此,凡自荐来为王后治病的人,凯瑟王必要亲自考问把关以分辨良莠,更有帕特里奥帮忙审定各种药方。因诏书而来的自荐者成千上万,工作量可想而知。凯瑟王一切庞杂国事都扔到一边,现在几乎所有时间都花在这一件事上,疲累尚在其次,最最让他懊恼的是希望没见多少,碍眼的苍蝇反倒是蜂拥而至!
“啪”的一声,忍无可忍将文书板摔得粉碎,王的怒火顷刻爆发:“这群混账!他们究竟是来献医献药还是献女儿的?让一个个郡主、公主领着医生跑来哈图萨斯算什么?是真的来给王后治病还是故意存心想气死她?”
凯瑟王的怒火一发不可收,这些该死的领主权贵,居然把这件事都当成了见缝插针的机会,打着献医献药的名号,医生都成了选送女儿的幌子。可恶!自来使团也好、商队也罢……不管因什么理由出远门的队伍,何时听说过让一个个未出嫁的女子来领队的道理?这摆明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呈献的文书里医生治病的本事没说几句,倒是介绍这些女子占了好大篇幅。
“去!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奥斯坦行宫医生可以进门,那些女子一个都不准再放进去!若还有人敢赖在门前纠缠不走,决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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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善瓦第一美人,亚蕾琪·多朵?”
今日登门拜会者,正是来自阿尔善瓦附属国的亚蕾琪·多朵公主,遥想当年大选妃时,她正是唯一不愿同流合污整治阿丽娜的人。多朵公主的美丽不逊当年,微笑回应:“多年不见,想不到阿丽娜还会记得我。”
“若不记得,大姐不会让你进来。”
见面伊始,迦罗便注意到多朵公主格外素净的装扮,一袭黑巾黑裙满是服丧的味道,通身上下竟没有一件首饰。
“怎么了?穿成这样?”
“新丧寡妇,夫君过世未满三年,尚未结束哀悼期。”
多朵公主回答得格外平静,迦罗不免动容:“你已经出嫁了?你丈夫……他……”
多朵公主牵动嘴角:“由父王作主,我嫁给了奥比斯城邦的领主贝里拉,他被控派遣刺客赴瓦休甘尼,行刺当时还是三王子的穆尔西利斯二世国王陛下,刺杀未遂,被米坦尼自治领主宣布谋逆大罪,罚没领地及全部财产,家族成年男子立斩,遗族女眷放逐……”
这下,房间里所有人都不免大吃一惊。是,迦罗想起来了,那时为了尽快平息乱局,凯瑟王借题发挥就玩死了米坦尼首屈一指的富豪领主贝里拉,因其领地内拥有储量丰富的锡矿,以天价矿藏划入私产为允诺,买来自治领主波律尼凯的全力效劳。到现在,完成了使命的波律尼凯也早已死于非命,然追究起当年是非纠葛,富豪领主贝里拉的确可以算得上是被冤死的。
“怎会这样?你居然……是嫁给了他?”
迦罗眼中不由自主流露歉疚,殃及无辜,想不到这个美丽又不乏聪慧的公主,竟因此断送一生幸福,这该让她怎么说才好?
尴尬时刻,谁知多朵公主竟笑了:“阿丽娜不必这样紧张,你放心,我不是来寻仇的,对如今的赫梯之王,也并没有憎恨。”
迦罗无法理解:“你不恨?为什么?”
“你应该先问,贝里拉的年纪。”
多朵公主又是一笑:“我嫁给他的那一年,贝里拉52岁,死的时候也还没到53岁,连他的长子都比我大了10岁呢,这样的夫妻,会有爱慕可言吗?没有爱,又哪来的恨?”
迦罗又是一惊:“是你的父王把你嫁给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婚姻?”
“很简单,因为别无选择。”
多朵公主说:“三年前那一场大乱,想必阿丽娜也应该是刻骨铭心吧。战乱四起,以赫梯之强都被逼到生死存亡的边缘,周边附属的小国会是什么境况也就可以想象了。一直以来,阿尔善瓦都是因为有赫梯作靠山,才能在蛮族出没的地方守得平安,那个时候,眼看赫梯陷入内乱泥潭,自顾尚且不暇,兹瓦特纳的蛮族就看准机会打进来了,王城岌岌可危,父王四处求援而不得,最终唯一给出一线希望的,就是奥比斯城邦的贝里拉。他的领地内拥有储量惊人的锡矿,这是锻造兵器不可或缺的重要矿产,一直以来,兹瓦特纳人都因为严重依赖奥比斯城邦的矿石交易不敢得罪贝里拉。所以,他才敢在那种时候断言承诺,只要有他出面,就必能让兹瓦特纳人乖乖退兵。只是啊,贝里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