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死!
凯瑟王勃然变色,连忙扔开匕首,抓住她鲜血横流的手,怒火也随即爆棚。
“你干什么!已经说了多少次不准再流血!当我的话是放屁?!你这女人莫非就是存心作死?你就这么想死吗?!”
迦罗充耳不闻,瞪大眼睛,纯粹惊讶于这样的事实:看不到?!她居然……什么也看不到?!怎会这样……这……
……世间没有祭司能预知与自己相关的一切……
……纵是神人卡比拉,也无法看到野心者即将对阿芙罗狄特所行的恶念,看不到与自己相关的命运未来,也因此……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女儿……
“啊————!!”
一声尖叫,迦罗的精神快要崩溃,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立定主意不肯告诉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凭什么这样合起伙来欺瞒我?我的人生,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不可以知道真相?告诉我!!!”
她忽然揪住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哭喊反让凯瑟王愣住了,看不到?是说……即便以鲜血为媒介,她也无法获知与自己相关的一切?当弄清这个事实,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气急败坏的怒火因此平息,好言劝慰,努力想让她平静下来,可是不行。迦罗哭得声音都变了,而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也传来哇哇大哭。
美莎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父母吵架,小娃娃被吓到了,‘哇’的一声大哭开腔就再也止不住。
该死!居然被女儿撞见,倒霉男人头皮快炸了,只能丢开手,连忙过来抱起小娃娃:“美莎不哭,没事没事啊,阿爸阿妈闹着玩呢……”
把小娃娃抱回房间,连哄带劝擦鼻涕,好不容易让宝贝丫头止了哭声,已经是天色擦黑。
这一天,真够受的。疑心病的女人还没应付妥当,好奇宝宝更是问题一箩筐。阿妈为什么要哭呀,阿妈怎么流血了?什么叫闹着玩?是做游戏吗?什么游戏呀?好吓人……回答完一个问题,紧接着还有一百个,第一次做老爸的男人经验缺缺,他真快有些招架不住了。凯瑟王发自内心的感叹,拜托,应付一场远征开战都没这么累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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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没吃,晚餐分明也是食不下咽。大姐叫来医生为迦罗包扎伤口,她却不准任何人近身,蜷缩在宫殿一隅,当宣泄过后,剩下的就只有心被掏空一般的茫然和无望。凯瑟王来到身边,一声叹息透出五味杂陈。
“别这样,当心再吓到孩子。”
是,当着女儿她不好再失态,就这样麻木的任由他包扎伤口,囫囵混过晚餐。迦罗不再争辩了,因为她已经看清,他立定主意不肯说的事,再怎样追问都是白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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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父母,总有义务在孩子面前强颜作笑,直至将女儿哄着入睡,也就好似拿掉了最后一块润滑剂。共处,从未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般压抑和尴尬,他察看她手上的伤口,更像是在刻意寻找话题。
“还疼么?”
“不疼。”
“不准再做傻事,能答应我么?”
“当然,你是王,谁能不听你的?”
“今天……你来的时候,的确是在商讨重建风神殿的事……”
“无所谓,你们想怎样都好,与我何干?”
…………
他受不了了,扳过她的面孔几乎是切齿的低吼出来:“别这样!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整天疑神疑鬼就不觉得很累么?这些年经历了多少事,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有哪点清楚?难道说走到今天反而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了?”
她木然回应:“为什么张口总要扯出信任不信任?是啊,这就是问题,我有什么理由不信任你呢?还记得么,你自己亲口说过的: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恼羞成怒?圆谎失败,面对质疑却无词反驳的时候!”
他的确没词了,也因此倍加懊恼。
她说:“睡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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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今夜注定无人入睡。熄灭灯火的寝殿里,安静得令人窒息。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明明搂抱在一起,身体却僵硬着;明明心知肚明谁都没有睡着,却不约而同选择紧闭双眼。或许……只是想逃避那种面对时的艰难和压抑。
静夜中,不知为何,掌心的伤口越来越痛,迦罗的眉头也因此越蹙越深。没有睁眼,一片黑暗中却忽然又看到如梦魇般的老太婆!
依旧裹挟邋遢披风,她好似飘忽的幽灵迎面走来,沙哑笑声回荡耳际,穿击心灵,让人害怕得想逃。
“所谓的真相,你就这么想知道么?不惜自伤追根究底有何益?如果非要坚持不肯罢休……那好吧,就让我来告诉你。”
随着声音,老太婆已走到身边,忽然抓住迦罗的手。她抓得非常用力,满是污垢的肮脏指甲嵌进掌心伤口。迦罗一声痛叫,痛!然而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霎那闪进脑海的事实。她终于看到了!那些朝堂上的争论,王的恼怒和无奈,赛里斯为什么回来,最亲近的身边人又为什么联合起来为她筑就樊篱。流产大出血,生死一夜发生的事情清晰呈现脑海。关乎宿命的无情判言,王在床边无声的恸哭,还有冷酷面容下达的最严厉的禁口令,还有……还有……迦罗瞪大眼睛,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