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繁花,旷野飞奔。真是久违了如此痛快淋漓的感觉,迦罗咯咯笑着,跑起来就再也收不住马蹄。王后卫队紧随在侧,到现在,布赫才发现从前的黄鬃马‘雷’有多么可爱。让迦罗骑乘极品良驹实在太不明智了,骑术有差,害得大队人马想要追上都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阿丽娜,慢点呀!”
布赫放声大叫,却只换来她回头大笑。
不是迦罗存心作怪,实在是能出来痛快疯一次太不容易了。终于熬到馋丫头断奶,大姐的身子却已将足月,行动不便,没有她跟着就是一千一万个不放心。耳边碎碎念,什么如今不比从前啦,王后安全事关重大啦,稍有差池不得了呀……总之就是苦口婆心不希望她出去任性撒野,好像生怕有个意外就回不来了似的。
迦罗被念得一个头两个大,四处寻找支持者,谁知道自家男人居然也这么不给面子。总说稍等等,忙完这件事就陪她一起去,可结果呢,忙完一件,紧随而来还有一百件。战事初定,诸事庞杂,如果想等凯瑟王抽出空来,真是等到花儿也谢了都没可能如愿。
不管了,整天闷在宫殿里都快忘了大自然是个什么样,到这天她终于等不下去,二话不说把馋丫头塞给大姐,坚定出游没商量。
凯瑟王苦笑挠头,事实上,公务繁忙纯粹是借口,最根本的是他总有那么一点不放心。这几年诸多变乱,几次大失血,比起当初她挥拳头揍‘sè_láng’的精气神,如今的身体状况真是差了好一大截。她的手总是很凉,畏寒怕冷,整个人明显比从前记忆中的样子清瘦许多,任凭如何膳食调养,偏偏就是补不回几斤肉。
“再安心养养嘛,想出去跑马有的是机会,何必急在一时?看你这些天倦怠得很,搞不好是又要生病了,身体才是根本,养好了想玩什么不行呢。”
“就是整天闷在屋子里才要闷出病,出去散心就是最好的疗养方式呀。”
软磨硬泡,她今天打定主意要任性一把。劝说无效,凯瑟王只能叹息让步:“好吧,但是要先让御医看过,医生说没问题才能去。”
行行行,只要能出去玩,一切条件照单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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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上马背就没了分寸,同行身边的王,伸手牵住她的马缰一脸官司:“慢一点,看看自己满头大汗,吹了冷风当心再生病。”
迦罗听得咯咯笑:“说得我好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似的,你自己说,这些年还见过比我命更硬的人吗?没必要整天这样乱担心吧?”
凯瑟王狠狠一瞪眼:“就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事才更要有分寸,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比从前差了多大一截?到现在敢说养回来了?才刚好一点就乱来,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气人呐?”
迦罗瞪大眼睛:“哇,做了王就是不一样,教训人的本事也在直线攀升嘛,再加两撇胡子几道皱纹就成不折不扣的老学究了。”
身后传来大队马蹄声,卫队纷纷赶上来,布赫擦一把大汗气喘吁吁,老天,要死人了。
“阿丽娜,不能这样乱跑呀,忘了大姐千万叮嘱,当心出岔子。”
迦罗两眼翻白:“天呐,真不敢相信,连你也要加入碎嘴唠叨的行列了,可见大姐的污染力……啊,不对,是影响力,果然非同一般。”
“阿丽娜!”
被当众挖苦,布赫架不住脸红,迦罗笑嘻嘻指向眼前葱绿旷野:“还记得么,第一次见到赛里斯就是在这片山坡。那个时候,你们兄弟俩凑成一堆有多可恶呀,好像气死人都不用赔命似的。”
凯瑟王莞尔一笑,风凉回应:“小姐,这句话好像应该是我来问才对吧?如果气死人需要赔命的话,你能数得清自己应该赔几条么?”
“怎么是我?明明是你们先气人的,尤其赛里斯,初次见面就是开口欠揍没商量。”
“哦?有这事么?赛里斯说的明明都是实话呀。”
身旁,狄雅歌好奇相问:“陛下,让阿丽娜这样耿耿于怀……亲王殿下说什么了?”
凯瑟王咯咯一阵笑,风风凉凉悠然开口:“他说……咦?你就是传闻里的阿丽娜?害我日夜兼程慕名而来,原以为在哈图萨斯搅得鸡犬不宁的阿丽娜,怎么说都应该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呀,至少也该是个绝色美人才对,想不到竟是个在泥地里打滚的假小子!请问,你真的是女人吗?”
耶?!所有人都露出搞怪表情,夏尔穆咽一口吐沫,小心的问:“阿丽娜,那个时候……你……不会……刚好……真的在泥地里打滚吧?”
迦罗没好气的看过去。
“知道么?”
“知道什么?”
“你比赛里斯更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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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杂国事统统丢在脑后,能出来放松一把,对凯瑟王同样也是难得的享受。初春的原野,放眼所及一片焕发生机的葱绿,跑马撒欢,到日上正午时就在绿油油的草地来一顿惬意野餐。新鲜羊羔架上篝火,阵阵香气弥散开来,等待烤肉下架的时候,玩兴正浓的女人还是闲不住,三言两语又不知不觉的挑衅起来。
“还记得吗,当初赛马你输得有多惨,三场三败,呵,现在想起来都好笑呢,怎样?要不要再比一次?”
“不要。”
凯瑟王额头冒黑线,搞什么?众目睽睽专挑‘历史污点’挑战颜面,太可恶了吧?拦腰一抱将口没遮拦的女人弄下马鞍:“快过来,肚子不饿?还不肯安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