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凶猛来袭,几乎就在一夜间便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起这些放肆流言,满心以为能从她嘴里听到否定的澄清。
可是迦罗什么都不想说,对这件事不解释、不谈论,再多询问都只用沉默应对。这般态度无疑于默认,狄特马索瞠目结舌。
“阿丽娜,这到底……”
不让他问下去,奥蕾拉抢着开口:“老大人是在怀疑阿丽娜的名誉吗?在哈尔帕曾经共历生死,阿丽娜是什么样的人,老大人难道不清楚?”
说着说着她就哭出来,狄特马索连忙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弄到满城风雨,元老院都在商议对策,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奥蕾拉气到恸哭,大声道:“别人爱怎样议论与我们有什么相干,只求老大人不要再问了,阿丽娜受的逼迫还不够多吗?是不是非要逼出人命才甘心?”
亚比斯一直不吭声,看到迦罗的反应,他已经隐约有些明白了。大姐纳岚为何那样着急,为什么说阿丽娜已是身陷绝地。一切都从奥蕾拉传递荷包青梅开始,还没熟透的青梅,那是只有孕妇才能吃下的酸涩东西啊!乍闻流言,他的震惊难用笔墨形容,为什么阿丽娜急于调兵、急于寻找纳扎比,为什么她会说没有时间了。难道这才是原因吗?可是……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任何人都会忍不住暗自猜测,三王子早已不在,这个孩子是谁的?难道……是四王子的?不不不,连忙甩开这种不该有的念头,不管怎样,先把人救走才是重点!
行礼近身,亚比斯暗使眼色,就握住迦罗掌心尚未愈合的伤口。
阿丽娜,不管怎样,你已经到了不走不行的时候。大姐纳岚已经告诉我,寝宫里暗藏密道,别人无法开启但阿丽娜是有能力办到的。其中隐藏的通路四通八达,应该会有通到城外的出口,阿丽娜知不知道那些出口位置在哪里?让我转告大姐她们,到时好派人接应,护送阿丽娜离开!
迦罗面无表情,只在心头告诉他:不用了,没找到纳扎比,我哪里都不去。
亚比斯急了:不行啊,如今情势已迫在眉睫,你再不走……
不让他说下去,迦罗简单回应:不用怕,他们不敢对我做什么。
亚比斯急切劝道:大姐让我转告阿丽娜,不要再固执,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虽然……虽然我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你……阿丽娜,你应该是想保护这个孩子的没错吧?所以求求你,就算是为了他,走吧!
迦罗却说:战争原则,先救能救的人。如果不能抢出纳扎比,此刻在南方奋战的王子将士,时刻都将面临哈图萨斯与埃及密谋联手的夹击危局!你应该清楚其中利害吧,赛里斯不能出事,所以这颗关键的谈判筹码,坚决不能留在他们手中!
她不愿再多说,松开手掌便下逐客令:“我累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阿丽娜……”
“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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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坚决不走的态度快让大姐急死了,阿丽娜!她的倔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啊!为了一个藩王,难道非要陪上母子两条命才甘心?真有个三长两短……等到有朝一日三王子归来,却叫她如何交待?!
接连多日让亚比斯充当说客,能说的说尽,偏偏迦罗就是不改初衷。反而警告亚比斯,不准他和大姐频繁接头,万一曝光就是前功尽弃。
日子一天天过去,情势越来越不容乐观。这日亚比斯与狄特马索来到行宫,忽然门外一阵嘈杂,就见大批不速之客悍然登门!为首的是萨珊王妃,随行外臣则是元老院议长巴依尔,气势汹汹的架势,分明是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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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出流言,迦罗的反应已然坐定真相。霎那间声名远播的阿丽娜已成众矢之的,元老院议长巴依尔报告说,连那些平日里秉持蜗牛政策,万事不吭声的中立派大臣都坐不住了,开会商议请求国王意见,看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处理。
痛快啊,达鲁·赛恩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立刻召集最权威的御医、产婆赴奥斯坦行宫。验身!那个该死的女人,已经到了该遭报应的时候!
验身队伍不期而至,巴依尔率先说明来意,在场众人都勃然变色。眼看御医产婆就要上前,亚比斯霍然抽刀挡住去路,厉声喝道:“站住!你们算什么东西?想碰阿丽娜,除非先过我这一关。”
巴依尔面无表情警告他:“亚比斯,这里早已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奉劝你还是识时务一些,当心给家人招祸。”
亚比斯厉声冷笑:“是啊,我差点忘了,这是你们最擅长的把戏。但是你好像忘得更彻底,为人臣下的本分,首先要保的是王子殿下的家人!我也奉劝你,如果不识时务,就莫怪今日是你的死期!”
奥蕾拉和阿尔也双双站出来,大声道:“没错!今天谁敢动阿丽娜就和他拼了!”
巴依尔鼻子一哼:“王子的家人?哼,王子已经不在了,要称为家人实在需要一个基本前提,那就是恪守本分,没有做出损害王室声誉的丑事!今日验明正身,就是为了澄清这一点,如果怀孕的事确凿无疑……哼,阿丽娜,恐怕很快就不再是王子妃了!”
亚比斯怒极而笑:“好啊,有本事你就过来,很久没动过刀,我都已经手痒得等不及。”
巴依尔变色道:“亚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