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红婴终究还是来了。如果霍顿是落在其他人的手上,她或许都会以更冷静的方式处理面对,为了战争大局,在任何人的面前她都可以选择后退,除了这个女人!不能言说的心头隐痛,红婴无法释怀那曾令她为之倾心,像太阳一般光芒万丈的男人,偏偏是被这个女人摘走一颗心!活着时为她不顾一切,甚至致死也不曾接受过第二个女人!有时候,红婴甚至觉得心目中的王子是故意选择了死亡,是因为她而心灰意冷,所以才……每当思及于此,红婴就无法保持平静。她不服!她不甘!一想到这个时时处处都需要有人保护、无论对王子还是对国家都不可能有任何贡献的女人,她就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她来了,手下人在反对无效后,也只能尽可能保证大姐安全。集中兵力严阵以待,一番仔细侦查,确认见面地点的确没有伏兵后,才容许红婴带人现身。
“大姐!”
看到来人,霍顿第一个激动起来,拼命挣扎中已是热泪横流。
红婴面色冷峻,伸手一指:“要谈判,先放了我的人!”
迦罗点头示意,数百俘虏立刻就被放回去了,霍顿冲到红婴面前,急切道:“大姐,快走!不要再耽搁了!”
红婴充耳不闻,目不转睛瞪着迦罗:“俘虏不是你的筹码?”
迦罗抱以微笑:“对,俘虏不是筹码,我才是。”
红婴一愣,冷冷道:“你想谈什么?”
迦罗向身后的山谷一指:“荒山中的风神殿,曾经属于卡比拉的神殿。你以它的名义攻城掠地,不知可曾观览过它的真容?你,不想去看一看么?”
红婴目光闪动:“你究竟想干什么,最好直说。”
迦罗说:“我只想做一回导游,请你参观一下这座神殿。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受。”
霍顿低声道:“大姐,不能去,当心有埋伏。”
迦罗听到了,笑笑说:“放眼所及处,是不是有埋伏,难道还没侦查清楚吗?”
红婴面无表情,心中忍不住疑惑起来,怎么回事?见面即交锋,这印象中平庸到一无是处的女人,为何竟让她感觉吃不透?沉默片刻,她说:“好啊,既然是大名鼎鼎的阿丽娜发出邀请,我又怎能不接受?”
她向她伸出手,带着些许轻蔑的冷笑说:“想做向导就过来吧,我们一起参观神殿。”
不顾身边人的阻拦,迦罗策马走向她,手拉手的时刻,红婴猛然将她拽到身边,动作之激烈险些让迦罗从马上摔下来。
“放肆!”
大姐纳岚勃然变色,布赫率众当即拔刀,而这一边,摩苏尔部众早已眼疾手快将迦罗呼啦啦围进阵营。迦罗制止大姐等人的激动,看看红婴紧抓不放的手,笑说:“这下放心了?那还等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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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中的风神殿,绚丽夺目的星星池,走进来的人无不在第一时间就被这极度华美的殿宇震撼心灵。当摩苏尔部众都看到忘神时,迦罗骤然切入正题,开口对红婴说:“好好观赏一番,算是我尽到地主之谊,看过以后就赶快回家去吧,这里,已经注定不会属于你。”
红婴发出冷冷轻蔑的笑:“回家?当然,我们的确是要回家了——这里,哈尔帕!本来就是我们的家!”
迦罗仰望黄金壁画,喃喃道:“只能说,曾经是。你想过一个问题么?这里不仅是你们曾经的家园,也是神人卡比拉出生的故乡,衡量他对巴比伦的意义、对前代国王尼布凯伦萨的意义,你不觉得奇怪吗?当面临战乱危局,为何是这片土地首先被割让出去?”
红婴冷冷道:“这个问题你只能去问那个老头子,可惜啊,他已经死了,死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上,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迦罗转头看着她:“你的父亲……那个……对,哈尔帕领主,撒达斯·安拉·尼布凯伦萨,告诉我,你为你的父亲感到冤屈吗?”
红婴仿佛被刺痛伤口,大声道:“我的父王哥哥蒙冤枉死,世人皆知的事实还用再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迦罗微微一笑:“那你知不知道,在你父亲还没有失去这块领地的时候,他曾经来过这里!深夜孤身前来,专程造访卡比拉。”
此言一出不仅是红婴,身边许多当年哈尔帕领主的旧部全都露出惊讶表情。
红婴眉头紧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会知道我父王的事?”
迦罗淡然回应:“我当然知道,因为我看见了,他在这座神殿里展露的不可告人的野心,还有因这野心招致的灾祸!知道吗,沦丧家园,正是你的父亲亲手埋下的种子!”
红婴瞪大眼睛,下一刻就是难以言说的愤怒:“胡说八道!想要诋毁我的父王,你的做法也未免太可笑了!领地沦丧至今也有十五六年,这座神殿离奇消失更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你知道?你看到?你在开什么玩笑?”
迦罗欣然点头:“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算一算,你……应该也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屁孩呢。但它的的确确就在这里发生,无可置疑。”
听她越说越离谱,红婴简直都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了。
迦罗叹息道:“我知道解释不清,所以,还是你自己看吧。”
说着,她拔下发簪,刺破手指,合着指尖鲜血就摁上红婴的眉心。
“曾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