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阿丽娜苏醒,裘德等人已纷纷赶过来,由此说起营救四王子的悲惨见闻。裘德咬牙恨声:“那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他简直比魔鬼更残忍!四王子殿下看到我们,他……启动唇形只有一句……杀了我!”
大姐说起来更要痛心百倍:“殿下如今分明是一心求死,一路上任凭百般苦劝就是不肯吃一口东西喝一口水,无论对谁都只有那句‘杀了我’。如果不是费因斯洛强喂鹿血,恐怕根本都坚持不到赫尔什亲王的领地。”
老臣狄特马索叹息道:“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再多痛心又有什么用呢?还是想想今后吧,阿丽娜,容我说一句不知体谅的话,为阿林娜提解围,实在一天都不能再拖了。”
迦罗好像没听见,只看着自己的手腕发呆。
“阿丽娜?”
对老臣呼唤充耳不闻,她忽然想起梦境中那苍老沙哑的声音。
血,是媒介!关乎宿命,是逆天行事得以成真的本源……
卡比拉说:“看吧,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我眼目之下,一丝一毫都别想隐藏。”
妈妈在笑:“这么说,你会读心术?”
“读心术?嗯,这倒是个不错的字眼。”
……
囚徒说:“快,到我这里来。”
“我的眼睛受伤了,看不到你在哪里。”
“别怕,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这是什么?”
“是我的血……”
“这个过程或许会有些难受,但只管相信我……”
囚徒在笑:“看,多美的眼睛。”
……
迦罗不由自主摸向眼睛,她忽然激动起来,抓住大姐问:“你们刚刚说什么?赛里斯一心求死?”
大姐吓了一跳:“怎么了?”
迦罗欲言又止,打量无处不在充当眼线的侍从婢女,想了想说:“我赢了赌约,自然会尽快赶往阿林娜提,大家……都先回去吧。”
打发掉众人,她忽然说很想吃烤肉,大姐连忙去准备。等到新鲜烹烤的牛排端进来,拿过剃刀正要切成小块,迦罗忽然抢过手,‘嗤’一声已被剃刀割破手指。
“呀,怎么搞的?”
不容察看伤口,合着鲜血,迦罗忽然抓住两姐妹的手!
不管听到什么,不要露出惊讶表情!
骤然浮现心头的声音让姐妹二人都吃了一惊!
是的,达鲁·赛恩斯的耳目遍及行宫,迦罗只能试一试。以鲜血为媒介,既然她可以看到别人的心事,那么,是不是也能让别人听到她想说的话!
她们显然听到了!三人手挽着手,相对无言,宫殿里侍奉用餐的婢女都一脸茫然。随后听到大姐问:“阿丽娜,阿林娜提情势危急,你准备何日启程?”
她说:“明天就走。”
凯伊在问:“那家伙会答应吗?他憎恨哈娣族人胜过恨外敌。”
迦罗淡然道:“在上为王,总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的,这是他自己定下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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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摆在眼前,纵然达鲁·赛恩斯满心气恼但没法不认账,更何况平复内乱的确迫在眉睫。因此他在传令卡鲁克暂缓进攻阿林娜提的同时,也只能让迦罗上路。经过反复权衡,达鲁·赛恩斯是认定一点才敢答应她——不管再如何有影响,她毕竟是一个女人,最糟糕的结果至多是一去不回,一同沦为反叛,终究是不太可能来和他抢王位的。而如今硕果仅存的赫梯王子,只爱经商的洛肯特里早已吓破胆,论到主持大局,他已经是唯一的选择。
达鲁·赛恩斯已经渐渐确信,这个女人看清了现实,她显然比那些鲁莽武夫更懂得生存之道。因此,如果她肯为自己效力,的确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由米哈路什调派三千禁卫军担当随行‘护卫’,再加之阿林娜提有卡鲁克的两万人马,达鲁·赛恩斯由此欣然点头,行!她说哪天走,就让她哪天走。
出发这一天,走上街头,迦罗提出想先去阿丽娜神殿看一看。曾经生死相随的朋友,黄鬃马‘雷’,就葬在这里吗?阿丽娜神殿门前,尚未完工的战马石雕因祸乱四起而搁置。她轻轻抚摸石雕,‘雷’死了,‘茜茜’飞走了,昔日的朋友一去不返,想一想怎能让人不心碎。
“是我害了它,如果不曾相遇,它或许应该很长寿吧。”
听到她喃喃自语,大姐摇头说:“如果那样,它只是阿林娜提一匹最普通的马,和千千万万的军马没两样,死后不可能葬于神殿,更不可能有人纪念它。”
迦罗一声长叹,低声道:“记得在二战时曾有这样的故事,即将奔赴战场的男人,妻子送给他的嘱托是,不要做英雄!不要变成广场上冷冰冰的纪念碑,我只要你活着回来。你们说,不朽的名誉,和平安却也平淡的人生,究竟哪一种才是幸福?”
大姐笑了,仰望尚未完工的雕像,淡然道:“不朽的名誉……这是多少人在念念追求的事,可是对我们来说,这已经不是自己想怎么选的问题了,平安和平淡,在如今才是有心追求而不得啊。”
上路后,当视线中再也看不到哈图萨斯的影子,两姐妹就以担心族人为由先行赶往阿林娜提,而当脱离大队视野,二人立刻转向南下,连夜奔赴伊兹密尔。
告诉赛里斯不可以寻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让他等我!一定让他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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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生不如死?看一看赛里斯,再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是命运不济。沦落数月,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