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们怎么想,这就是事实,阿芙罗狄特不是疯子,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非要为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找一个解释,那我只能说,是她承袭了生父的能力。”
马克·托纳德没有怀疑考古博士的诚实,他只是难以理解:“你的意思是说,迦罗·爱奥丽丝,她……是时空结合的产物,她自己的孩子也是。可是……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不管是几千年前的人还是现在的人,只要是人类,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能力?”
考古博士慨然一叹,喃喃道:“人类历史不止一次经历过神迹时代,知道么,现代人最大的愚蠢,就是拒绝接受自己不能理解的东西,只要是用所谓的科学逻辑解释不通的,就全被回归神话奇谈,或者更加轻率的认为是古人愚昧不开化的产物。现代人总是认为自己比古人更智慧更有能力,可是在我看来,历史远比我们能够理解的更加伟大,藐视先人,是会遭报应的。”
马克·托纳德沉默了,父亲有些急切的问他:“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这件事会如何定案?我的女儿会怎样?”
马克·托纳德思考了很久,才慎重开口说:“这已经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谋杀案,很难用司法程序来衡量,最终该如何定案,现在还很不好说。”
父亲急了:“可是……你们不能没有结论就把她关起来吧?没有司法定罪,她就没有理由失去自由啊。”
马克·托纳德制止他的激动,解释道:“你知道丹尼尔·李维斯为什么去生物研究所吗?他是去给婴儿做尸检,我看到了尸检报告,的确很不可思议。孩子是被毒死的,是蛇毒与植物毒素的混合毒,单位剂量之高,足以让15个成年人在十分钟内毙命!”
父亲大吃一惊,马克·托纳德接着说:“而最不可思议的是,根据当时为她引产接生的医生口供,孩子是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在母体内突然出现心率衰竭,等到接生出来就已经死了。换言之,他是在母体内中毒身亡。”
父亲彻底惊呆了,这怎么可能?
马克·托纳德说:“我们需要对她进行全面的检查,在不能确定她是否会对社会继续造成危害前,只能暂时限制自由。”
父亲霍然而起:“什么意思,你们不会是要拿我女儿做试验吧?!她不是外星人!”
马克·托纳德说:“我们不会伤害她,只是对很多事,希望尽量找出合理的解释。”
父亲听不下去了,无比激动的说:“我要见我女儿!”
马克·托纳德摇摇头说:“她现在不见任何人!”
父亲大声道:“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
马克·托纳德实在很诚恳的解释说:“请不要误会,这不是我们的意思,而是她自己的意思。是她拒绝见任何人,也包括你!毕竟,现在没有人敢刺激她,如果这是她的意愿……”
他有些自嘲的说:“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丹尼尔,没人想做第二个,你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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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心被彻底掏空了,她的世界除了锈迹斑驳的箭头已经什么都不剩。这是哪里?洛杉矶、巴萨迪纳还是华盛顿?是监狱、医院,还是什么不能见光的研究所?所有这些对她毫无意义,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想,就这样把自己关进封闭的世界。
到来时,说不清是狱警还是护士的女职员曾试图索要箭头,说什么不符合规定,代替保管云云。迦罗笑了,冷冷的回敬只有一句话:“这不属于你。”
女职员还要再说,被黑人主管制止住了,刚刚目睹噩梦般的惨剧,他怎敢再逼迫她。箭头保留在迦罗手里,无从再做鉴定的情况下,马克·托纳德只能以伍德博士的检测报告为依据,希望能说服她予以配合。
他对迦罗说起婴儿的尸检报告,实在很诚恳的提醒她:“这上面含有剧毒,拿在手里很危险。”
危险?这个字眼对她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眼泪无声滴落,只为孩子痛彻心扉。毒死的?!孩子本身做错了什么?即使他不应该存在,又为什么要选择这样残忍的方式?
伤心时刻,马克·托纳德似乎看到突破口,温言问道:“对于理工大学发生的事,你还有印象吗?是否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当然,非常清楚。”迦罗的声音回归冷漠。
马克·托纳德接着问:“那么,你是故意要杀死丹尼尔·李维斯吗?”
迦罗冷冷回应:“他该死!”
“为什么?他扰乱你的生活所以……你恨他?”
迦罗摇摇头,冷淡的说:“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工作,秉持侦探的好奇心追根究底本无可厚非,他死!是因为触犯了不该触犯的底线!”
“你是指,他未经同意为婴儿验尸?”
“你们可以冒犯我,但不能冒犯我的孩子!”
马克·托纳德听出了意思:“这话该怎么理解?他可以冒犯你但不能冒犯孩子,这要怎么分割开来讨论呢?难道你是指……他对孩子的行为,是源于冒犯了他的父亲?”
迦罗以沉默当作回答,马克·托纳德被勾起好奇心:“愿意说说他吗?”
她说:“这里的人,谁也没有资格谈论他。”
马克·托纳德一时不知该怎样继续下去,想了半天说:“你想画画吗?我的意思是……这样呆着或许有些无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