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终于回来了,重新整理容装,重新站到人前。他又开始每天履行应尽的职责,出席议会、批复文书、检阅军队操练一样不少。但是每个人都能清晰感受到,他变了!如果说从前的三王子是一团太阳火,耀眼光辉令人不敢逼视,那么现在,他就是一把剑,冰冷、锋利,出鞘必要伤人。
议长费纳狄斯提议重修马尔杜克大风神殿,却被他一口回绝。遮掩密道天机,除此之外王子再也不要多做一件事!因为他今后都不打算再继续侍奉这座神殿!就宁愿让残破建筑保留在视线中,以便时时提醒他,曾经地位最崇高的风神殿,究竟是因何被毁。
这个决定令元老院上下一片震动:“王子殿下,作为哈图萨斯的三大神殿之一,让马尔杜克神殿保留这种摇摇欲坠的残破形象,会令百姓感到恐慌,来往哈图萨斯的各国使节,也会将之视为帝国不祥的征兆啊。”
凯瑟王子笑了,语气里透出冷漠嘲讽:“神殿,也不过是石头建造的房屋,如果一栋建筑就能让人心大乱,那比之更加巍峨的王宫又算什么?国王、王子,还有众多元老贵族文官武将,加起来还抵不上一座神殿更能臣服人心?这岂非是对掌权者莫大的讽刺?”
议长费纳狄斯气得胸膛起伏:“殿下,这怎能相提并论,神殿乃是神的居所,供奉神明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若任由神殿破败,亵渎神明是要给国家带来厄运的啊。”
王子不笑了,冷声回应:“给国家带来厄运的,从来都是人自己埋下的种子,任何恶果,随便推脱给神明才真要触犯天威!你们在座的人,有谁知道神殿是因何被毁?”
元老们沉默了,王子的声音则更显冷峻:“既然说不出缘由,在这件事上就没有发言权,你们想抹去糟糕的记忆,但是我不想,所以马尔杜克神殿是不会重修的。我就要它摆在那里,即使有一天轰然坍塌变成废墟,也是永远不会被清理掉的废墟!”
他坚硬的态度令人震惊,对马尔杜克大风神殿,这已经不是轻慢而分明是憎恨,元老们一个个听得心惊肉跳,三王子是怎么了?他怎敢憎恨神明?!
元老贵族们的惊慌无可名状,费纳狄斯求见国王,谁知国王在这件事上竟沉默了。老迈的苏毗乌利一世什么也没说,是啊,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国王知道,爱子虽然回来了,可是他的心,却分明已被那个女人带走。自复出以来,他不曾到王宫觐见,国王因此悲哀的发现,神殿里自刎一刀,虽然救下他这个父亲,却永远杀死了爱子心目中的父亲形象。
他不来,国王也不敢发出召见令,没错,是不敢,老迈的国王从心里感到恐慌,如果传出召见令,他却依旧不肯来该怎么办?他知道凯瑟王子是做得出的,这个儿子,愿意为他而死是因为长久以来他在真心爱着他的父王,但也正因如此,他不会隐藏他的失望、伤心乃至愤怒!国王知道,凯瑟王子至今都依然住在那座连通密道的寝宫,知情的身边人不止一次劝过他,或许……应该换一个房间安寝。可是他冷冷的回应怎能让人不心寒?
“换?为何要换?你们是担心我在这里睡不好么?真是笑话,如同襁褓里的婴儿时时有人看护在侧,还有什么理由会睡不好?”
他简直就像在刻意报复什么,不仅执意住在寝宫,更拉着兄弟每每彻夜长谈,针砭时弊,锋利言辞不留半点余地。
国王的心,有生以来不曾这样疼痛过,他万没想到啊,一心驱逐那个女人是为了挽回爱子,可当她真的走了,一切反而变得更加不可收拾。他该怎么办?究竟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挽回爱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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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王城·底比斯
法老传召早在拉美西斯意料之中,当听说是从赫梯送来了‘重大消息’,他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叙利亚转一圈,赫梯三王子迎回阿丽娜,而他的妻子却死了,人死不见尸,这会是巧合吗?真要追究起来,叙利亚动兵,令国家失去盟友陷入被动,而究其原因竟是为一个女人,嘿,真相一旦揭穿,他一则对不起国家,二则对不起部下,别说是死罪难逃,只怕身后也要留下千古骂名了。
启程离开孟菲斯前,他在女眷宅院厮混了一整天,陪伴母亲、妻子,还有年龄稚幼的孩子,却什么也没有交代。拉美西斯知道,他对不起家人,可是一旦背负千古骂名,她们即使偷生也将永远无法抬头做人,与其那样……
一声叹息透出五味杂陈,母亲送他到官邸码头,同样什么也没问,只淡淡说了一句:“我会等待你的消息,后面的事,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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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内殿里,法老海伦布是单独召见一群心腹重臣。人员到齐后,他似乎并没有特别在意拉美西斯,拿出一张羊皮书,就让内侍念给众位臣子听。内殿里很快骚动起来,赫梯王城哈图萨斯,三大神殿之一的马尔杜克风神殿被突来风灾严重损毁!赫梯国王及三王子同时病倒!哈图萨斯人心惶惶,据说已急召四王子赛里斯回来主持大局!
所有人都满目惊疑,风灾!又是风灾!宰相法伊兹第一个惊呼起来:“马尔杜克神殿供奉的本就是气候-暴风之神,若被风灾摧毁……还有,担任大神官的王室,父子两代同遭厄运,这……这简直就是伊西斯神庙灾劫的重演啊!”
拉美西斯一颗心都在狂跳,他不会忘记副将库布卡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