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医生给我处理伤口处理的很慢,他一边保持着给我包扎的姿势,一边跟蒋振宇说着话,他们口中的话题全都是关于汪振东的,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蒋振宇之所以会带我进去就是为了转移老五的注意力,而且他今天这么放肆的激怒老五大概就是因为他料定了汪振东和宋敏霞今天会跟他的人走。
一直到那个医生跟蒋振宇之间的谈话结束,我的伤口也刚巧弄好,蒋振宇才带着我一起出那个办公室,出去的时候我一眼看到了之前在外面鬼鬼祟祟一直朝办公室里面看的那一群人。
生怕惊动了他们,我脸上不敢表露出太多的情绪,也不敢朝他们多看,小心翼翼的瞥了几眼把那几个人的脸部样貌都记下来后我就立刻收回目光落在了蒋振宇身上,他拉着我的手,带我一路朝外面走。
我们出了医院大门口通过前面得玻璃门反射我们身后的影像,没想到那群人居然还会一路在我们后面跟着,直到我们上了车,车子开出医院,我往后视镜里看,他们都依旧在后面一路跟着。
看来汪振东对老五来说真的非常重要,重要到他才刚半天没消息,老五就已经坐不住了,想到这一点,我不由得蹙起眉头朝蒋振宇看了过去,他这样警惕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我们被人跟踪了,但他一路上却就当做没事发生一样,也不打算跟我解释什么。
我盯着他得侧脸,外面的阳光一路在他脸上晃开,衬着他的五官眉眼更加深邃,只是这一刻的他,却突然让我觉得好陌生,陌生的仿佛我都不认识他了一样,我张了张口,最终问出了声,“蹚这一趟浑水,你究竟目的在何?”
我问了他过后,好几秒过去,他都没给我回答,我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凝视着他,直到我快等不住的时候,他踩了刹车,前方刚好是红灯,他这才偏头向我,“你问这句话,是在怀疑我目的不纯?”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也听不出任何情绪,只像是在陈述一个普通事一样,只是他那样的眼神看着却让我觉得有些不自然,因为,这次他的瞳孔看上去那样清澈,不再是深邃的像是一抹深潭看不到底,这次他的眉目竟然那么明净,像是无声的在对我宣示他一直在保护我,从没做过伤害我的事情,但我却用目的不纯,动机不良去想他,就像是无声的谴责。
我的脸色一白,下意识的摇头否认,“没,没有,我,我只是——只是”
我不是一个太会演戏的人,也不太会撒谎,尤其是在蒋振宇面前,他认识我这么多,甚至都像是看着我长大的,在他面前撒谎我非常容易被一眼看穿,我支支吾吾的准备找个拙劣的借口,蒋振宇却在这一刻,突然伸出了手落在了我侧脸。
“你不需要提防防备我,因为我永远不会再伤害你。”他的指尖摩挲着我的脸侧,像是在说多么严肃的事情一样,眉目间凝满了认真,我一怔,像是心口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心底最深处一直被我深埋的情感,像是一根根刺,捅破了掩盖在上面的痂,冒了出来,再次扎着我,明明他的掌心只是温热的,但那一刻却差点把我脸上的肌肤给灼伤了。
我像是个被惊吓到的兔子,猛地后退逃开,整个背部在一瞬间撞上车门,我才发现我根本逃无可逃,能够做的,只有应对。
我冷下脸挥开了蒋振宇的手,“需要我提醒你吗?我是个怀孕四个月的孕妇,蒋先生想说温情话的话,恐怕你找错对象了。”
蒋振宇望着我,他唇边溢出一抹趣意的弧度,“温情话是说给情人听的,我们是情人么?”
我被他的话问的话一下子憋在了嗓子口,那时候刚好跳绿灯,他的视线从我脸上撤回,本以为话题终结于此,却没想到在他开车到家门口停下来后,我刚推开车门下去,他的声音会再度传入我耳中。
“我说的是真话,不管未来我们的关系,彼此的处境,我都不会再伤害你,也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他的声音特别轻,轻的那样不真实就像是在梦里面一样。
我像是被雷击了一般,整个身子一下子怔在原地,他对我说了一句,四个月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养胎,本来我身子就不好,不要再出任何闪失了,汪胤铭的事情他会处理。
他说完拉上了副驾驶的车门,他没有跟着我下车,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开车走远了。
在他对我说完那些话过后,一连七八天他都没再出现在我面前,也没有回过这别墅,而那一段时间我也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汪胤铭的消息。
直到有一次,我做了一场噩梦,半夜惊醒下楼去倒水的时候,听到何医生跟别人的对话我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蒋振宇不在上海,他去了深圳。
本来我以为他可能是有事情去处理,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刚转身想上楼,走了两步阶梯,却在里面的人说汪胤铭受伤的时候,我的身子一僵,手里的茶杯也一下子坠落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那声音在漆黑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惊动了里面的人,何医生立马推门跑出来,里面的灯光照亮一片黑暗,我怔怔的转身,四目相对,我动了动唇,“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