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那些魔物追上来了!”漆黑、荒芜的平原上,三个身影正在慌张地奔跑着,在晦暗的月色下,依稀可以分辨出他们分别是戴着红帽,慌慌张张的粗布裙少女、衣着华丽但狼狈不堪的青年男子,还有个身着甲胄倒提长刀的大汉。在他们身后追逐的,则是十数头型如猎犬,浑身赤红,额前长角的怪物,其后还有两个扛着巨大战斧,身高超出常人三倍,一步顶他们数步的巨人跟着。
“不要慌,我们马上就到目的地了”青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们只要启动最后那座塔,这些魔物都会被吓跑的。”
“可,可你前面几座塔都是这么说的……”布裙少女带着哭腔,边跑别回头看:“我只想找到姐姐啊。”
“不必担心。”大汉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毫不停步地转身挥刀斩落飞扑上来的一头魔犬,继续跟在两人身后:“吾定然护你们周全。”
红色猎犬略略一停,被身后的巨人呼喝了两声后再次追赶,周围影影绰绰地出现了更多的魔物,有些也参与进追击,有的仍在观望。
“我们到了!”三人跑到一根刻满了怪异符号的高大柱子底座下面停住,青年男子立刻扑上去在柱子上寻找着什么:“启动开关就在这里——”
“你快点……”少女看着周围围上来的魔物声音发颤。而大汉已经做出了攻击动作的起手式。
“什么……怎么会这样……”青年男子忽然动作一顿,然后大受打击般地喃喃自语:“这驱魔柱本身就是开着的?”
“呵。”大汉手上刀光一闪,劈开了两头忍不住先扑上来的魔物:“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我才不要接受这样的结局!”布裙少女声音仍然在颤抖,但她已经挺直了背,双手手心开始冒出微弱但令那些魔物略微退缩后愈发愤怒的光芒。
“如果你们俩死在我前面,我可是会逃走的……”一副学者模样的青年男子叹了口气,从背后摸出一把弓,瞄准了周围把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的魔物。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候,那根驱魔柱上所有的符号忽然全部亮了起来。
“【放肆】!”仿佛有千万人,又仿佛只有一人,不辨男女老少的声音从塔顶响起,令外围观望的魔影们不安地开始后退。
而前排那些智商不够的魔物吃了一吓之后,反而凶相毕露朝塔底三人扑了上去。
一股比魔物们身上散发的黑sè_mó气更加浓郁的气浪以那根柱子为中心扩散开去,凡是被它接触到的魔物全都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道气环中,而柱子底座附近的三人反而毫发无伤。
“【胆敢入侵本座领域,即是说——】”从柱子顶端缓缓落下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只露出一对如同火焰般跳动的血红眸子:“【你们已经做好领死的准备了?】”
“……”魔影们骚动了一会,纷纷后退散去,很快周围就只剩大难不死的三人和斗篷客。
“你们……立刻离开,不要再来。”斗篷客叹了口气,换了略沙哑的女声对三人说:“我已经回不去了。”
“不!姐姐!你别走!”布裙少女激动地喊道,起身朝斗篷客扑去————然后被斗篷客一把抱在怀里,一边嘿嘿嘿怪笑一边上下其手。
“停!灯光!”随着一声怒喝,原本深夜的环境被数盏大灯照得如同白昼,荒芜的平原和背景也随之消失不见,大汉和青年一边摇头苦笑一边拉走面色绯红的布衣少女。
“好吧……小罗,你又想到什么点子了?”坐在舞台边缘一只高脚凳上,提着扩音机关的黑色长衣老者无奈地看着斗篷客说道。
“只是忽然想到,这出戏不适合在冥界演呐。”被称为小罗的斗篷客抬手甩掉了斗篷。
这是一名穿着白色舞裙的女子,金线发饰束缚着粉色长发,肩膀和腰际有薄纱飘带飞舞,与微黑的肤色配合别有风味,手肘、小腿和脚踝处还有环佩流苏叮当作响,并且随着她的动作而不停地变换颜色。而容貌,毫无疑问是极美的,但却无法用定语形容,因为她给人的印象飘忽不定,知性、温和、冷傲、亲切,前一眼看过去的印象在后一眼就变化了,或许在确定扮演某个角色后才会为了剧本而定型吧。
“哦?怎么说?”鹤发童颜,面容严肃的老者点了点头问道。
“这是一出妹妹为了找回陷入魔道的姐姐的戏,之前在人界仙界演都不会有问题,但魔界就得换剧目呐。”罗姓女子抬手整了整发饰,然后掸掸手上的飘带,偏头看着老者:“我想冥界也一样吧?团长?”
“虽然冥界的环境和人界差不多,但他们确实对魔界没有那么多意见……”老团长沉吟道:“而且由于这里的特殊性,许多涉及到生死的剧目也会显得浅薄。”
“对吧?所以为了不砸我们【七色光】剧团的招牌,主打剧目就不能用老剧本了,得写个新的出来。”女子微微一笑,转脸看向之前的三人组:“你们也得帮忙哦。”
“饶了我吧……”青年扶额。
“不会。”大汉倒很干脆。
“我听一可姐的……”少女脸上的绯红还没有消失。
“总之,先把这个舞台布景和场景幻象撤掉,等想好新剧本了再设定。”罗一可挥挥手,指挥工作人员们拆卸舞台。
“冥界的特殊性……这可老大难了。”老团长望了望窗外如四叶草般的冥日,回头盯着手上的剧本琢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