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我看了眼强森,他的眼里也都是茫然,我又回头看了看邱玉,她也是呆呆的看着这边,不清楚邱老要做什么,
我看着邱老威严的眼神,没有太多犹豫,跪在他的床前,
我却没有注意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梳着中分头的中年男人也走进了房间,不动声色的站在人群的最边缘,
邱老看着我的样子,淡淡说道:“这不是你啊,你小子,不一直都是一副不把我当一回事的样子吗,总是喜欢跟老家伙我对着干,这么听话,就乐意给老家伙我下跪,”
我听着他语气中的嘲讽之色,没有太多火气,说道:“首先吧,您是长辈,不考虑邱玉跟我的关系,但是年纪,就比我大了许多,中国人讲究礼仪,给长辈下跪不丢人,反而还是一种美德,再者,您是青字头的大哥,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权力斗争也玩的不少,这方面,你是我的前辈,我跟您比,很稚嫩,所以我下跪,最后,您都快死了,您说,我犯得着跟个死人计较吗,”
他听着我最后一句话,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开始咳嗽,但他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痛苦的挣扎了很久,却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嘴角流出血液,强森赶紧拿来纸巾,却被他推开,他看着我,虚弱的喘息着,却是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卑微,不恭顺,有骨气,却又知道进退,最重要的是,你小子骨子里头还是个小人物,懂得敬畏,”
我隐隐中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但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莫名的,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勉强笑道:“说白了,就是我虽然还没什么出息,但多少还能看对吧,”
邱老一笑,再次变得严肃,这一次他看我看了很久,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思虑,
鸦雀无声,没有人阻止这个老人最后的举动,
终于,他眼里闪过一抹释然之色,望着我,将自己右手无名指上带着的一枚玉扳指取下来,缓缓的放到了床边,
就在他拿出这玉扳指的时候,强森,邱玉,还有在场的青字头骨干,全部脸色大变,惊疑的看着我跟邱老,
他们的注视让我更加疑惑,我看向这扳指说道:“这东西是什么,”
有人想开口,但却被邱老的眼神制止,他看着我,笑着说道:“小子,我问你个问题,假如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我一愣:“我是你,”
他说道:“换一种说法,假如你是青字头大哥,你会怎么带领青字头呢,”
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提出这种问题,但是看向其他人,似乎都在注意倾听着我的回答,无奈之下,我只能思索,过了许久,我说道:“或许我不会改变太多,”
邱老明显的错愕:“不改变太多,”
我点了点头,确认道:“是的,”
他胸口剧烈起伏,明显动气了,指着我骂道:“竖子,你不改变什么,那青字头怎么办,辛辛苦苦拿到的这些技术,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赤字头杀我们的人,其他字头也欺辱我们,这一桩桩,一笔笔的仇恨,难道就这么忘记了吗,”
看着激动的邱老,我却是始终平静,看着桌子上的茶壶,我使了个眼色,乐薇倒了一杯茶过来,我端茶想要递给邱老,然而他却没有接,反而依然凶狠的盯着我,没办法,我只好自己拿着,正色说道:“您刚才的问题是,如果我是大哥,我会怎么做,如果我是大哥,我就会如我所说的这么做,而您所说的报仇,还债,振兴青字头,那是您当了大哥,才会做的,事实上您,还有您的儿子,父子两代,都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着,可是结果呢,”
我的话让邱老怔住,
我捧着茶水,轻声笑道:“邱老,或许我一个外人,比您更清楚洪门的意义,什么是洪门,最初洪门的建立,是为了维护华人的利益,天下洪门是一家,天下洪门的义务都是帮助华人,团结华人,这才是洪门能够发展,最终变成这么一个伟大的势力原因,很多洪门的人,在提起自己洪门身份的时候,都是充满了骄傲和自豪,为什么,因为自己是正义的,洪门是一个为了同胞奋斗的组织,这种骄傲和自豪,源于洪门祖先的所书写的家国大义,如果执着于内斗,执着于九个字头谁才是老大,那么洪门就变得跟其他的灰色组织没什么两样了,反正都是贪图利益嘛,为了利益什么干不出来,今天你杀我的人,明天我杀你的人,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到时候谁还愿意加入洪门的,华人遇到问题了,又怎么会来求助洪门呢,您难道不清楚,洪门之所以能够流传几百年的真正原因,其实就是因为他本身的旗帜鲜明,是为了大家的利益而服务,所以它才能存在这么久,那些为了一己私欲的家族,势力,早就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里了,剩下的只有洪门,想要千秋万代的延续下去,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以前一样,继续做纯粹的洪门,而不是利益倾轧的野心家,”
事实上,在第一次听说洪门的时候,我的确对这个势力充满了敬意,不说别的,建国大典上,能够站在太祖边上的洪门大哥司徒美堂先生,就是一个值得让人铭记的人物,在国内艰难的战争时期,他号召海外华人捐款捐物,支援着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而在他之前,洪门这样的人物层出不穷,可是我如今接触到的洪门中人呢,说实话,我很失望,因为我觉得他们跟张白骑,跟郝如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