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没有睡着,很简单,因为我不敢,既然我能趁着王慧东睡着的时候对他下手,那么别人自然也能这样对我,在这种没有任何安全感的地方,我必须要保持十足的警惕,所以我故意发出?声,就是为了等待他们的反应,最初的半小时没有人动,之后就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我还听到了几个没心没肺家伙发出的呼噜声,这种权力的交替非常的频繁,有人上位有人下位,其实都是窝里斗,大家同住一个房间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竞争,真正的危机其实还是在整个牢笼之内,
两小时后,就连王慧东都拿起自己的铺盖,蜷缩在木板床上睡着了,于是我就知道,应该安全了,他并不是那种敢于豁出一切的大狠人,
我终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清晨是被尖锐的哨子声吵醒的,当我猛然睁眼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已经醒了,七个人,十四只眼睛,全部都盯着我,下意识的我还以为他们要对我动手,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眼里都是敬畏和顺从,我主要是去看王慧东,他站在最后边,不敢看我的眼睛,从我这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脖子上的那一道红痕,
我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床铺,然后开始刷牙洗脸,他们都跟木头人一样,等待着我的命令,忽然之间我就觉得悲哀了,虽然这些老人都很凶狠,但其实他们才是最可怜的,已经习惯了在牢笼之中,已经没有了“人味”,无论做什么,都习惯于有人下命令,然后他们服从,从心底生出一股强烈的恐惧,这才是围墙内的生活所能给人带来的真正改变吗,我无法想象自己也变成这样,于是说道:“听着,从今天开始,以前的那些规矩都作废,像是刷牙这种小事,不需要等我的指令,明白了吗,”
两个新人是如释重负,立马就开始洗漱了,其他几人面面相觑,犹豫了一阵才开始,至于王慧东,反而是最拖拉的那个,从他眉宇间我可以看出来,他在担心我报复他,正因为他露出了这样的眼神,我才确定他已经不会对我造成威胁了,
老人之中有个人叫黄老四,就连管教都是这么称呼他的,久而久之大家对他的真名也就没什么兴趣了,他是这里的二牢头,是那种很典型的趋炎附势的小人,没什么本事,但却会溜须拍马,消息灵通,这样的人会让人讨厌,但不得不说,却非常适合二牢头的这个位置,我跟他交流,想要询问这里的情况,
黄老四看了我一眼,壮着胆子说道:“老大,其实这里就是三点一线的生活,第一是管教安排的任务,比如说跑操,列队,还有干活,第二就是放风时间,一周只有两次,每次有两个小时,可以在铁丝网里面自由的活动一阵,第三就是狱友之间,比如说咱们这个房间,再比如说几个大的势力,”
我脸色微变:“势力,”
这种地方还有势力的,
黄老四心中叹气,这个新来的狠人还真是对围墙内的世界完全不了解啊,可偏偏这样的人却成为了他们的头,这只能让他感叹世事无常,他组织着语言说道:“当然也有势力,有几个狠人,在这里待得久了,于是就拉起了自己的山头,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像是叫暴熊的熊哥,还有鸡哥,两人就一直不对付,趁着管教不注意的时候经常打架,好几次事情闹大了,都出了人命,我可是很清楚,有几个不服管的人,就是被他们给弄死的,要知道在这种地方死个个把人,是不会引起社会关注的,因为老百姓只会在乎自己家的情况谁还管你犯了事的人,巴不得多死几个呢,”
这种情况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了,自然也就会产生各种势力,我看着黄老四问道:“那我们是什么属于哪个势力的,”
黄老四露出尴尬之色,说道:“我们房间本来就少人,老大您昨天进来才凑齐八个人,这是个新房间,进来的人除了我之外,都是在别的房间里被人欺负的混不下去的,只好被管教调过来凑到了一起,像是王老大,哦不,王慧东那个鳖孙子,在外头的时候就因为祸害个大姑娘才进来的,这种人在别的房间里铁定是要被欺负的,因为大家都瞧不起这种货色,但是在这,矮子里头拔将军,他却是做了老大,所以我们这样的房间,不管是哪个势力都看不上,基本上是最底层的那种,像是熊哥跟鸡哥,前者是能打,在这里头够狠,后者吧,是外面有人,跟里头打过招呼,管教跟辅导员都罩着他,像是烟草啊酒啊这些东西,大家都搞不到,但是他偏偏就能弄到,要知道在外面一块钱一根的烟,在这里头五百块钱都有人要,实在是太珍稀了啊,所以他才崛起了,”
闻言,我顿时明白,怪不得这几个人都这么老实,原来居然都是被淘汰下来的怂包,至于他所说的那个熊哥,我想一定不是个简单人物,对了,还有鸡哥,一根烟五百,这个价格可能有水分,但绝对也很高,蹲大狱的人也不一定就没钱,相反,有的人还很有钱,只是在这个鸟地方有岂不是在做一本万利的买卖,我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外面哪个势力安排的人物,就待在这里做生意,绝对能赚大发,只是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闪了闪,就被我压制了下去,没有功夫想这么多,我看着黄老四说道:“如此说来,我还分了个不错的地方咯,”
黄老四却是摇头,犹豫了少许说道:“老大,其实在这里也是有潜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