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听一句话,能动手尽量不要动嘴,毕竟浪费口水,所以我直接动手了。
16号很特殊,有的时候她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就比如磕完药之后对我说,她喜欢,她乐意,她想死。但紫萱不一样,她跟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一样,都怕自己受到伤害,所以她的态度来了个全方面的转变。
她谄媚的说道:“小叶哥,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我刻意让刀刃冰冷的金属触感在她的脖颈间游走:“现在你肯好好说话了?”
紫萱点头,汗水大颗大颗的滴落:“你被开除之后,我们这些以前跟你的人,都被其他经理瓜分了,最赚钱的几个人都被强哥挑走了,我是一个,16号也是一个。”
她知道我想听什么,见惯风月的女人都不傻。
这个讯息我还是头一回听说,16号并没有告诉过我,很显然,是她刻意隐瞒了,我想起她请我看的电影,还有那一晚的泪水与颓废,忽然间心头沉重:“然后呢?”
紫萱说道:“强哥很fēng_liú,他手底下的几个头牌都和他有一腿,甚至是情人关系,他盯上了16号,想要让16跟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16号不答应,于是强哥就给她放了假……”
放假,并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在场子里一个经理给小姐放假,那八成是两个人有了矛盾,经理断掉了小姐的生意,我想起昨晚,心中微微一痛,原来是这样,怪不得16号表现的那么反常,这个向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紫萱见我沉思,小心的缩了缩脖子,说道:“半个小时前16号出去了,我想她应该是跟强哥妥协了,毕竟一直以来,她都很需要钱,不可能长久的对立下去。”
我放下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却忘记了点燃。
还是紫萱,殷勤的给我点了火,我吞吐着烟雾,极力抑制着心中涌动的戾气。
昨晚,16号对我说:“我就是心甘情愿,我就是想让我的心甘情愿被别人当成是玩物,你凭什么不信?”
当时我没有回答,但心里头却的确是不信,到了此刻,我才真正的确认,她并不是心甘情愿。只是一叶小舟斗不过波澜壮阔的大海,要么随波逐流,要么沉沦海底,她没得选。
她找我,是发泄,也是告别。
我眼睛湿润,吸了吸鼻子:“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紫萱摇头:“不知道。”
我盯着她。
她立即慌了:“我真不知道。”
走出老旧的筒子楼,我拨通了绿姐的电话,她虽然只是个妈咪,但人脉很广,并且极有野心,从她几次三番从我身上的“投资”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
欠她的人情,要还,但我不得不欠。
绿姐娇媚的声音传来:“小叶哥居然也会给我打电话,还真是把人家吓了一跳呢。”
我深吸一口气:“有件事。”
她很敏锐的察觉到我语气的不寻常,正说道:“什么事?”
我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16号跟向强走了,他们目前在哪,你帮我调查。”
绿姐耳目灵敏,别的我不敢说,场子里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这个女人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她沉默了很久,问道:“值得么?”
我回答:“值得。”
她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墙角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如果不是我衣冠楚楚,如果不是我不够凄惨,如果不是我面前没有摆着一个破碗,说不定路过的行人会拿我当一个乞丐,随手施舍几张小额钞票。但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所以我平静的坐着,没有人理会我,甚至就连一个眼神的关注都没有。
当一个人不开心的时候,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会影响周围的环境,绿姐的电话打破了我的等待,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漠:“说实话,我越来越看不懂陈哥为什么会这么的重视你,但愿我的投入,能够获得回报。”
她再次挂断电话,发来了一个地址。
我听着她的话语,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容,绿姐纵然擅长伪装,但失望之下仍然忍不住露出了真实的一面,她是看不起我的,如果不是考虑到陈哥,她一定会向紫萱一样,拿我当做是空气。
我记下了她发来的地址,是一家酒店,就连房间号都有。
绿姐的投入当真不小,她给我的这个地址,其实冒着很大的风险,无形之中,她得罪了向强。如果单单是为了我,也许她还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可却是为了16号,用她的话来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值得么?
我一分钟前认为值得,一分钟后,同样值得。
不管在别人眼里,我是不是表现的很愚蠢,但至少我自己不这么觉得,因为一个本来就没有什么出息的人,是不会想那么多的。
我打车前往了酒店,隔着大厅的旋转门,看见了三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都很眼熟,是场子里的人,其中一个,正是服务员阿龙。
但此刻他穿着西装,与其他二人攀谈甚欢。
一个疑惑,再次解开,看来乐薇那档子事,他也是参与者之一,我说当时他为什么打那三个人打的那么狠,原来是背后有向强的影子。
我默默的记住,在地边摊上买了个黑的帽子,帽檐压低,将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我两手插兜,走进了酒店,他们三个没有太大的防范心,毕竟又不是保护什么大人物,哪里会想到有人会专门来找事呢?
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