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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没听清楚阿蒙的话,他回过头:“这个姐姐,你说什么?”
阿蒙看看王子,微微笑着:“叫我阿蒙就好了。”
我发觉,阿蒙对王子说话的时候,倒很像一个正常的女孩了。
但王子却并没有打算跟她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对阿蒙点点头,就转过身了。
前方是我们的车队,我们正朝向太阳去寻找出路,后面,是江圆圆的尸体,陆虎和王建给她选择了一处被风的缓坡埋葬了。赵悦默默的在那个鼓起来的小坟包旁边画了一个很大的披萨,没有人笑话她。
走了大约二十公里,陆虎示意我们停车,原来,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两条窄窄的小路,一左一右延伸出去,太阳在正中间。
陆虎询问我们走哪条路。
没人肯做出这个决定,每个人都害怕自己的提议会带领团队误入歧途。
就在这个时候,王子突然发出了一声低呼,满脸吃惊的朝着岔路口指过去。
人们循着方向看,那个曾经带着我们穿越隧道的绿眼睛动物又出现了!这次,它躲在一丛低矮的植物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直勾勾的看我们。
它又来给我们带路了?
有的人还没有见过它,所以显得很惊讶,那对大的出奇的眼睛,白天里并没有冒出绿光。可正因为这样,那动物暗淡的眼珠子反倒更像脸上的两个乌黑的窟窿,显得更恐怖。
没有办法,陆虎就把在山路上曾遇见过这只动物的事情告诉了其他人。
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从没见过这只动物的人都很愤怒,他们觉得我们的隐瞒是在自作主张,是对团队的不负责任。经过陆虎极力的解释之后,他们仍然坚持,即使当时已经找不到正确的路,那么起码也应该把真实的境况拿出来讲清楚。
用他们的话说,如果是自己的决定,就是死也无话可说。而我们,没有这个资格做主。
我们就这样当着那个动物的面,吵的乱七八糟。那个东西没走也没动,就一直眨巴着黑乎乎的眼睛看着我们折腾。
嘈杂的声音听的我脑袋发胀,林晓没有参与争执,她站在人群外面,愣愣的盯着远方。我不时的看看林晓,她始终都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一股无名火窜上来,我突然吼了一声:“都他妈别吵吵了!”
人群安静下来,我继续吼着:“现在你们自己选,老子就跟着这个玩意走,带老子下地狱老子认了!你们他妈上哪上哪!”
说完,我径直走到林晓旁边,她扭过头,没打算理我。
我低声说:“媳妇儿,早上的事是我不对,但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跟谁走,你自己选吧。”
说完我默默的上了自己的车,不是我不愿意低声下气的去求林晓原谅,现在的情况,我不能给她做决定,如果跟着我是错的,我宁愿她能选到一条正确的路。
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直到我的车门打开,我睁开眼,看见王子和阿蒙上来。外头的其他人也都上了车。
王子跟我说,陆虎和周岩决定跟我走,迪迪把林晓也拉过去了。丁义会和我们走相反的方向,徐刘洋和赵悦跟着他。受伤的雷浩在周岩车上,迪迪照顾他。受了刺激的方啸南没有跟着陆虎,而是上了丁义的车。
唯一令我意外的,是一直和丁义同行的吴兴,这次,他选择换到了陆虎车上。
就这样,三辆车打算跟着那只动物走,而另一辆车,就会走相反的方向。
也许,这将是我们这个团队最后一次的分别。
我们没有通讯工具,也不知道这是哪,更不知道两条路都会通往何处。即使有人能出去,也没办法去搜寻另一队人。
况且,就算真的能出去,谁又愿意涉险再度回到这,去找什么见鬼的隧道、山谷和分岔路口呢。
那只动物好像真的能听懂我们的对话,等所有人上了车,它便从树叶中间出来,趴在了地上。
它回过头,一只爪子朝我们摆了摆,然后,冲着右边的路飞奔出去。
陆虎跟上它,几辆车就这样分道扬镳。
右边的小路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边上的景致和刚才差不多,连太阳都重新回到了我们头顶上。
我紧紧的把着方向盘,现在是白天,不像晚上那样令人没有安全感。可我就是觉得这山谷里的一草一木都透着一股虚伪的明艳,他们每次随风摆动,都像在张牙舞爪的跟我们示威。
自从进了卓原山,当然,如果这里还是卓原山的话,黄四一死了,常萍死了,方琪死了,江圆圆死了,雷浩受伤了,方啸南变得痴痴呆呆,林晓也伤透了心,不再理会我。
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怀好意,头顶上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和巨大手掌,正无聊的摆弄着我们的命运。也许,我们正行驶在它面前的一个巨大沙盘上,死亡、质疑和分崩离析,就是它用来消遣的调味剂。
陆虎走在最前头,我看不见那个动物,这让我有些庆幸。我怕待会儿那个东西会又把我们带到某个地方,然后,四具尸体瞪着大眼睛等着我们。
想到这,我的脑袋“轰”的一声。
我总是想弄清楚,在我们穿越第二条隧道的时候,黄四一翕动的嘴唇到底在说什么。
就是现在,我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破烂的嘴唇,一字一句,说的正是:“我等着你们。”
这原本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