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竟然看见自己的经历重现在沙盘上,那么,接下来沙盘上的人就会走进这间屋子吗?
我再度想到了许大河,他也和我提过沙盘,难道就是这个?
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组图片,起初只有一个人,然后角度层层放大,那个人只是一张明信片上的照片,而拿着那张明信片的人也只是一本书上的插图……而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或者想到这组图片,我就会有一种恐惧感,就像我从小就害怕能照出无数个自己的镜子,我总是担心没有尽头的我自己中,会有一个突然转过身来冲我笑。
可是,为什么刚才周岩会说,林晓什么都清楚?眼前的这一切跟林晓又有什么关系?
没等任何人发问,周岩和老八就一起朝旁边走去,我们这才发觉,原来这只是一个堂屋,两侧都有个不太容易发现的窄门,左侧的窄门已经坍塌封闭了,右侧的却还算完好。
周岩和老八站在窄门边上,回过头,示意我们跟上。
这时候,林晓突然说:“不行,你们不能进去!”
毫无征兆的,这句话还没说完,整个房间瞬间就陷入了黑暗。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拽住父亲和林晓,但接连挥动了几下手臂都扑了个空,而我身边不光没有女孩的惊叫,甚至连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我立刻大喊:“爸!媳妇儿!周岩!”
没有任何回应。
我微微猫下腰,朝前摸过去,印象中,那里应该放置着巨大的沙盘,可我一连往前走了几步,都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黑暗里,我的汗珠开始从脑门往下掉,我又朝右边过去,那里应该是侧门。虽然我感觉仍然有可能一无所获,但总不能就这么呆着。
意外的是,我真的摸到了门框,还被断裂的木头扎到了手。
我立刻朝门里走进去,有微弱的光线从里面映出来,可反而令我看不清楚,我眨了眨眼睛,想让自己尽快适应。
当我看见侧门里面的情景时,一下惊呆了我看见林晓躺在地上,周岩蹲在她旁边,正在脱林晓的衣服。林晓脑袋上全是血,头发粘成一缕一缕,她的毛衣被掀起来,露出了里面的胸罩。
周岩听见声音,慢悠悠的抬起头,见是我,他一下就笑了,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
他要干什么!
我扑过去,一拳把周岩打翻在地,大吼:“滚!**的你疯了?”
周岩被打出了鼻血,他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在脸上抹过去,看着自己手背上黑乎乎的血,竟然笑出声来,说:“怎么了?别那么小气,风哥,她死了。”
我看了看林晓,感觉自己已经不会思考了,顺手在地上捡起了一块粗糙的铁板就朝周岩挥过去。
周岩连变了变,立刻闪开,我扑了个空,铁板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卷起了一层厚重的灰尘。周岩的声音也抬高了:“胡子风!我老婆为了找她都他妈不见了!她现在挂了!让老子爽一下也不行?”
我的肺都要气炸了,脑子里轰轰作响,眼睛也蒙上了一层雾气,怒火烧的我头皮发麻。我扔掉了铁板,咬着牙在地上又摸了半块趁手的砖头,几步跨到他跟前,扬起手就朝周岩脑门上砸,周岩一缩脖子,紧紧闭上了眼睛。
突然,我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现在看到的情景是真实的吗?周岩,跟我出生在同一间产房的发小,他会杀死了我媳妇儿,还要侮辱她的尸体吗?
我想起了杀死徐萌之后悲痛哭号的丁义,我是不是也中邪了?也许,现在周岩什么也没做,而我却要砸死他!
抓着砖头的手垂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赶快找到团队里其他的人,可他们在哪里?这个黑暗的空间还是不是我们刚才进来的大屋?
可是,如果眼前这一幕是真实的……那么,只能说明我们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拼命的闭上了眼睛,希望自己真的置身在一场幻觉里,希望自己清醒过来。
睁开眼,周岩已经挣脱了我的手,他轻佻的再度向林晓靠近,还不时猥琐的看我一眼。
我崩溃了,一步步退出去,回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屋,我像个真正的疯子一样,四处乱撞。
又一扇门,我扑进去,迪迪赤身**的被吊在房梁上,她浑身都是伤痕和鲜血,脑袋耷拉下来,没有一丝气息。
我张大了嘴,想过去把迪迪放下来,可周岩竟然扛着林晓的尸体从迪迪身后走出来,似笑非笑的说:“风哥,我老婆也死了……你要是想,我不介意,啊,嘿嘿……”
一股阴森的寒气从我脚底下冒出来,我扭头就跑。
这座大屋似乎一下就多出了无数道门,我慌不择路的乱撞,又在一扇门里看见了自己。
“我”浑身都是臭烘烘的泥土,背着一个穿着黄外套的女孩,正像贼一样找路,我记起来,这个穿着黄外套的女孩就是当初我在营地里莫名其妙发现的林晓的尸体!后来,老陆告诉我,就是我自己三更半夜跑出去,把尸体背走的……
背尸体的“我”发现有人过来,慌乱的想躲起来,可很快就停下脚步,冲我贼贼的笑:“林晓的尸体,找地方埋了啊,块来帮忙……”
突然,我开始发狂的抽自己嘴巴,狠劲儿抓挠自己的头皮,我一定是又做梦了,我要醒过来,现在不是他妈的白日做梦的时候!
剧烈的疼痛传过来,我生生拽下了自己两撮头发,可我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