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又响起来:“嘿嘿……我在地漏里……”
我一惊,赶紧低头去看,这个地漏和乌县那个一模一样,黑乎乎的一个洞,声音正是从洞里飘出来的!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腰抵在洗手台上,接着,地底下的声音说:“见个面怎么样?我去旅社后门等你。”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了骨头收缩的声音,咔吧咔吧……我一下就想起了乌县的那个晚上,地漏里同样有这种声响,当时我就觉得,这动静就像一个人钻在里头,全身的骨头都被挤碎了。
我愣了几分钟,依旧蹑手蹑脚的退出了卫生间。
我不可能现在出去旅社的后门跟他见面。
屋里没人醒来,我躺下去,再也睡不着了,我几乎竖着一只耳朵,一直注意着卫生间里的动静,躺了半个小时,我又爬起来,把房间里的沙发凳拖进卫生间,把地漏给堵上了。
难道说另一个我真的可以钻进地漏里爬过来跟我说话?我坐在沙发凳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如果他不在地漏里,又是在什么地方呢?我想起曾经陪着外甥在少年宫玩过一个游戏,很多五颜六色的金属管道,我们站在管道的两头互相说话,就像在耳边低语一样,声音非常清晰。
难道说,他并没有钻进来,只是找到了卫生间里管道的另一头,然后声音顺着传过来的?也不可能,刚才的声音太真切了,感觉他离我不到一米远!要是我没站在洗手台边上,而是朝地漏里看的话,没准就能看见他的脸!
也许我早就应该想到,他们能在地底下居住,能背着一个成年人在地道里飞奔,那他们一定还有更多我们不了解的牛逼技能。
这个时候,乌县的那个地漏就像一个久远的预示一样,不,我突然想,也许那天就已经有人在地漏里偷听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只不过当时我们根本想不到。
无论怎么样,这都太可怕了。
我就这样在胡思乱想里熬了一晚上,期间林晓和周岩都曾经醒过来上厕所,他们奇怪的看着我,我只是说睡不着,躲在卫生间里抽根烟。
我不能告诉他们,敌人可以委身在地漏里,全身的骨头咔吧作响还能悠然自得的跟我说话。
我甚至不敢肯定,等不到我的那个分身,此时此刻会不会已经阴沉着脸站在房门外面。
天渐渐亮起来,我还不知道,再过几个小时,我和自己的分身就将在木木旅社门口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