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啊,他还了就好了呗,我看,一定是村长看不过去了,帮着咱去要的,”
我听了,就皱了皱眉,摇了摇头,没这可能,如今的官,头都是乌龟,有啥好吃的出来才伸头,平时脑袋都缩着,
一定,一定是有人对邻居施了压,
不过,既然补偿款要回来了,这未尝不是好事一件,我看见,我家原来的棚子,被改成了几间库房,库房周围,还浇了几个花圃,花圃里,栽了许多黄黄绿绿的花草,怪好看的,
哎呀……我的感觉就说不出的好,仅看外表,我家现在哪里是穷人,
我弟将三轮停在院子后的仓库里,那仓库里头,还有我弟捣?来的什么机器,我是外行,不懂,也就不问,
我奶正在厨房里做饭,听了这动静,就出来看,
我就立在那里,让我奶过来看,看,我是不是啥事也没有,
我奶手里拿着铲子,胳膊上戴着个套袖,脖子上系着围裙,还穿了一件好看的裙子,嘿……我奶七十一了,还穿裙子,
我头一回见,心里又惊又喜,看着那裙子的裁法,我知道是我妹的杰作,
“奶……”我甜甜地叫了一声,泪光闪闪的,“奶,你真好看,比大姑娘还好看,还俊,”
我奶就笑了,“芳,奶等你好多天了,你可回了,”我奶的嘴里,一个字也不愿问我在里面都干啥了,都怎样过的,她只是给我夹菜,说家里的情形,我奶是个有智慧的人,那些心里的创伤,最好还是不要触碰,像猫儿狗儿一样慢慢舔吧,谁都有难过的时候,这个啥人也帮不了,既然帮不了,那不如不问,
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哩,要慢慢眯着过,
我弟就笑,说我妹天天给我奶打扮,将她打扮成了一个老妖精,
我奶就说:“我是故意要这样的,我就是要活给他们看,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看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
我家现在没负担了,个个都能赚钱,奶能养鸡种菜,妹开店赚钱,弟的野心更大,他想当大老板,
呵呵……爹啊,你瞧见了妹,贵多有出息啊,虽然他不愿上学了,他说穷人的孩子,上了学出去也是打工,爹啊,你听听,这话到底对不,
我看着亮堂堂的客厅里,墙上挂着的我爹的遗像,心里很感慨,我爹的相框重新镶嵌过了,照片也放大了,看起来又威武又富态,
吃过了饭,贵叫我休息,妹带我去看我的房间,我的房间在二楼靠东,打开窗户,阳光充足,房间透亮,雪白的纱窗,粉色的被子,洁净的桌椅,床底下,还有我的那只行李箱,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妹啊,这箱子你没动过吧,”
“姐啊……没动……不过,里头有啥,”
“没啥,”
我妹说她还要去裁缝铺里,我弟接了一个电话,说要去看罐头样品,我奶呢,正在鸡舍里,兴致勃勃地看她新孵化出的小母鸡,我看他们这样忙碌,心里更是高兴,
电话想了,我接了,一听,是华鸿打来的,
“水芳……我啊……”
“我知道,”
“今天……出来了,”
“嗯,”
“还来惠城不,”
“来,”我告诉她,有些手续还要在惠城的公安局办,
“那我等你,”
“好啊,”华鸿真心待我,我也真心待她,患难见真情,我进**里,能来看我的,都应该是关心我的人,
但……飙哥没来,我记得,他说今天要接我出来的,但他爽约了,
到底是什么羁绊住了他,我不认为飙哥对我说的,只是随便说说,
他该是言而有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