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我是不怕苦,但免费干活和有偿干活还是不一样,
累,
抽筋剥皮地累,
吃饭,睡觉都没啥,唯一难熬的是做工,我这样一个苦惯了的人,也怕做工,
和这里比起,在尼捷打工算来还是天堂,为了盈利,这里面建了一些宽敞的房子,专门接外头厂子里的加工活,拉了来,让我们免费做,
车间里有做布娃娃的,有灌猪大肠的,有做电子产品的,还有缝纫,呵呵……我不知道别人怎样,但我看以前在商场叱咤风云的郑姐,也规规矩矩的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手里拿着个绣花针,在一个一个地艰难地缝着布娃娃身上的纽扣,我就啥也不说了,
我告诉**的人,说我会做电子,会包装,我是个熟手,但她不让,说人员满了,她将我领到灌肠的车间里,说我每天必须灌一百斤大肠,要是晚了,就没得饭吃,不但没饭吃,但活儿还是要在当天赶完,不然不能睡觉,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组装电子产品是个轻松活儿,所以这里家里有些钱有些背景的,都暗自买通了人,每天做这些轻松的活计,没门路没钱的,就只能做最粗重的活计——灌大肠,
虽然我从小就开始干活,但灌肠我还真做不来,
我力气算大的了,但一天到晚地不停往肠衣里塞肥肉,塞的我一点劲都没了,吃饭的时候,我都没气力拿碗,挨着我坐的一个女的,五十多了,但手脚比我利落,她告诉我灌肠的诀窍,但我就是学不会,
“累啥啊……”我疲惫地看着她,她能来看我,真好,
“水芳,我还住着那屋子,就一人,我等你出来,”
“别,一人租,房钱贵呢,别管我,找到合适的,你就和人租,”我嘱咐,
“不,你还有东西落在那呢,我帮你看着,以后,我常来看你,”
华鸿给我带的几乎都是我们家乡青市的特产,这些东西花费了她好几百,我将肉脯和其余七人分了,剩下的马蹄酥打算自己吃,
马蹄酥猪油拌的,有芝麻,有豆沙,一咬甜到心里,日子越是苦,越要吃点甜的,
我在这里面,黄东当然还是来看过我,
他来,我就见,其他话我不说,就单说要他带吃的,我不和自己过不去,既然里面准许外头捎东西进来,我为啥不吃不喝,
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能生病,体力消耗那样大,我当然要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对于黄东,我也不那么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坐着这个生产部经理的职位,怎样都是他出面,
但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法院公x那天,因为登了报纸,驮马镇的人因为也买惠城日报,所以就从报纸上知道了这个事情,这可不得了,这事儿很快我奶就知道了,纸包不住火啊,
更要命的事,我还在电视上直播露脸了,我带着手x,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背上穿着个黄马甲,黄东说的不错,因为我是初犯,而且态度又好,盗窃的东西也“如数”交还了公司,没有任何的社会危险性,所以我侥幸地没有进xx,而是继续留在xx所,继续改造,六个月之后,我就能出来了,
当我转过身,要跟着法警出去时,我赫然发现,旁听席上竟然坐了飙哥,飙哥,是飙哥,我又看了一下,此时,我的头发已经剪短了,
飙哥看着我,申请冷静,一言不发,
他……怎么又回来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一会儿安然无恙一会儿又惊涛骇浪的,
我忘了自己的安危,只是想他,
渐渐地,飙哥的目光抽离了我,两手抱着胳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似乎在思考,
我被送回到青市,在青市xx所xx,我不知道法庭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一个判决,不过我人回了青市了,我奶我弟和我妹也就方便看我了,
我妹是我回青市,第一个来看我的,
她给我带来了两个噩耗,一个是我奶,我奶为了我,生病了,一个是我弟,因为我的事儿,传的沸沸汤汤的,我弟气不过,找那些人打架了,结果把人打伤了,我弟得了一个处分,学校要求他道歉,但我弟拧,坚决不认错,学校被办法,只得将我弟开除了,
我听了,浑身发抖,我弟这样一个优等生,竟然被学校开除了,我奶到底得的啥病,严重不严重,
“灵儿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的心里,一下又后悔起来了,
“姐……”我妹见我这样了,也就懊悔自己多嘴,但家里发生的这些事儿,她又不能不告诉我,“姐,哥本想一起来的,但担心你骂他,他说他出去打工了,等半年后,你出来了,他就来接你,”
我听了,神思就更是恍惚,我弟……竟然真的……不上学了,这个噩耗对我打击太大了,我差点坐不稳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我妹就摇头,“不知道,哥嘴紧,问他啥都不说,”
我妹告诉我,我奶是得了眩晕症,不是啥严重的毛病,就是不能受刺激,
我在青市xxx,啥都不用干,每天除了看电视,就是读报纸,我的任务就是在休息的时间里,给全体xx人员读报,读报比看电视有趣,因为电视只设定了一个台tv,一天到晚地连轴看,让人哪受得了,
说来,我的普通话,没在学校练成,却是在这里学标准的,
当然,以后我才知道,我这样清闲,都是我妹给帮的忙,我妹去找了姚大毛,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