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就给我拿主意,说飙哥不出现,肯定是在处理事情,就不知道处理的是啥事情。
我说,按照他一贯的尿性,事情处理完了,就会出面找我的。
但我想,这一次,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我弟就说,要么他是想通过死亡,换个新的身份?
我说,至于嘛?我说令狐飙的名字,在西贡,在缅甸,如雷贯耳。我说他根本没必要这样做。
但我弟却不认同。他说飙哥这的人,啥场面都见过了,心里向往的应该是平静无波澜的生活。他说,盛名之下,必受其累。他说,或许飙哥正在脱胎换骨。
我说,真的是这样吗?
我弟听了,就表示遗憾。他说不想我认识了飙哥四五年,咋一点都不了解飙哥呢?
他说,男人嘛,年龄不同,想法也就不同。
我说,听你这样说,那我的心就更安了。
我们的话题,很快又扯到了越灵身上。我弟给我倒茶。他说我吃了荤的,一定口渴。
看着我弟对我体贴关怀,还像是时候一样,我的心里真觉得感激欣慰。
我就喝了一口茶,我问越灵咋样了?还有郭大勇?
我弟就说,郭大勇嘛,还是老样子。我弟说,郭大勇自尊心强,怎样都不肯来他的厂子里上班,就在镇上的砖瓦厂不死不活地干。
好在家里人少,他爹帮带越灵,郭大勇出去挣钱,生活还是不愁的。
我弟还说,郭大勇家老房子多,这下拆了不少钱,拿两套安置房后,还有二十几万的剩余,他说郭大勇家通过拆迁已经翻身了。
我就说,回头我要去买点东西,看看越灵。我觉得我在西贡和缅甸滞留了这几个月,心里只觉得对不起越灵。我说我要待她好,我还在我妹的坟头上发过誓。可我这一忙碌起来,脑子里就会想不起越灵。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姨妈。
愧疚感一起,我就迫不及待地要出去。
我弟就拦住我,说不要这样忙。他说,越灵在托儿所呆得好好的,他说等放学的时候我再去。
我弟让我好好歇歇。他说去市里找刘局的事儿,包在他身上。
我就说,城里也远呢,你这来回颠簸的,也累。
我弟说他不累。他就笑,说,姐你忘了?我不是有一辆奥迪车?我到哪儿去也不累啊。他说,公安局的人,他比我熟悉。
我听了,就笑。我说是,我说姐忘了你是一个有钱人了。
我这话里,除了打趣,更多的还是赞赏。
我弟听了我的话,想了一想,反而惆怅起来了。他说,啥有钱人啊?我这说难听了,也不过一个农村里的暴发户。我弟说他只是赶上了一个好机会。
我就说,弟啊,你甭跟姐谦虚啦。我说机会的多的是,但姐也是看着你一步一步怎样地吃苦耐劳地走过来的。
我弟忽然就不好意思了,他说,姐啊,那时我还对你动过心呢。
我听了,就看了他一眼。我就笑,说,贵啊,你说的那些话,姐都忘了,统统忘了。那些话,就不要再提了。
我弟听了,也对我笑,说他说的话,却是可笑,但却也是真心的。
我说,姐当然知道你是真心。
我弟就说,一想到这些,他就抱怨奶。
我说奶在地下躺的好好的,你抱怨她啥啊?
我弟就说,奶把我当孙女养,弄得咱们成了姐弟。我弟说,宁愿我被别人捡着。
我就说,贵啊,你别说傻话啦。要不是奶,还能有姐?姐已经被野狗分着吃啦。
我弟就沉默不语。
我说,这辈子,咱们就做姐弟,也不错。
我弟说他知道。他告诉我,说有件事他没告诉我。
我就说,啥事啊?
我弟就说,奶有一回拉住他说话。我弟说,他的心思,奶知道。
啥?奶知道?
我更是诧异了。
我说我咋一点都不知道呢?我说你们瞒的这样好。
我弟就笑。说咋会让我知道呢?
我弟就说,奶告诉他,说我和一生一世就只能当他的姐姐了。奶叫他别的啥心思都不用想。奶说,瞎子给我算过命了,我说命里不会找离得近的男人。
他说,瞎子的话,有时也需要相信。
他说,现在看来,这不都灵验了吗?他说飙哥距离远不远?这还在国外呢!但他和我有缘分啊,不远千山万水的也能见到我。
奶说,他和我虽然打小就能认识,但就是没缘分。
我听了,真觉得我奶是人精了。那时候,贵也才十七八,还是个半大孩子呢,我这还稀里糊涂的呢,我奶咋就能看出来呢?
我就说,贵啊,你莫不是在瞎编吧?
我弟一听,就不高兴了。他就说,奶都去世了,他敢编过世的老人的话,他这不是亵渎了我奶么?
我就信了。
我弟说,他每次熬不住了,心里就拿奶说过的话,拿出来咀嚼。
他说,让他放弃的,不是我的劝告,而是奶的劝告。
我弟就站了起来,他说他现在就出去。他说他隔三岔五地常给越灵买东西。他说她给越灵买的衣裳都堆成山了。他说他也宠越灵。
我就说,你就越灵这么一个外甥女,你当然要好好宠着她。
我弟就要走,他说我不要买啥东西。吃的喝的越灵那多得是。
我就说,好,我晚上去接她。我说我打算在厂子里转一转。我的心里,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就问我弟,我说那个被郭大勇当出去的钻石,你将它给